绝望感如同实质的冰水，从每个人的头顶浇下，渗透进四肢百骸。既要避免踏入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又要打破维度锚的封锁，还要在敌人掌握己方行动意图的前提下找到生机……这几乎是一个死循环。
“那……我们该怎么办？”凯撒的电子音带着沉重的摩擦声，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原地固守？等待维度锚的能量耗尽？或者……放弃第五舰队？”
“维度锚的能量源可能来自被他们捕获的恒星核心，或者直接抽取亚空间能量，理论耗尽时间远超我们的生存极限。放弃第五舰队……”星澜的投影微微摇头，目光转向李凌霄和月璃等人，“情感上无法接受，战略上……失去第五舰队意味着联邦在仙女座星云方向最后的机动力量彻底瓦解，‘量子神教’将拥有绝对主动权。而且，他们很可能利用第五舰队的官兵作为……活的实验品或控制样本。”
指挥舱内再次陷入死寂。进退维谷，左右皆死。每一个选项都通向深渊。
李凌霄缓缓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混沌灵脉在体内奔涌，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理智吞噬的狂躁与无力感。他感到肩膀上传来一丝微凉的触碰，是星澜的投影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肩甲上。
“李凌霄，”星澜的声音从未如此刻这般接近人类的柔和，却又带着一种超越情感的、机械逻辑推导出的决断，“常规战术对此局面失效。要破局，我们需要‘牺牲计算’。”
李凌霄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直视星澜：“牺牲计算？牺牲什么？谁来牺牲？”
星澜的投影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银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亿万数据洪流在奔涌、碰撞、湮灭，最终凝聚成一个冰冷的、却又带着一线微光的可行性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