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新生的肌肤透着玉石般的苍白与脆弱,汗水沾湿了鬓角的深蓝色发丝,贴在紧蹙的眉梢,似乎刚才那一瞬调用了微薄的水流力场已抽干他所有残余的气力。
他急促喘息着,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胸口处紧绷的新生肌肉,带来细密的冷汗。
但那双曾因剧痛和混乱而空洞的淡蓝色眼眸,此刻却死死锁定在那株被蓝光护住的嫩苗上,瞳孔深处燃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亮——是不容置疑的守护。
“沐羽!!”
石甲如同被惊醒的凶兽。
那低吼炸开,带着被冒犯的巨大不满和被压抑的暴戾,周身新生的熔岩琥珀甲层下方,暗红雷火纹路猛地暴躁闪烁。
他猛地扭头,赤红得近乎熔金的双瞳狠狠钉向蓝光的方向,尤其是那道从沐羽胸前伤疤边缘溢出的蓝金木纹。
这该死的、强行融入他新生躯体的水汽,这软弱的、多此一举的保护,这被所有人遗忘的“达令”旧伤!
新仇旧恨如同滚油浇火。
“轰!!!”
更沉闷、更不容置疑的爆鸣猛地压了下来,不是石甲,是巨拳!
他那如山岳般的身躯甚至没有任何前倾的动作。
巨拳仅仅是将那只刚刚流淌过琥珀熔岩光华、烙下壁垒印记的巨足向前轻轻踏了一步。
“咚!”
脚下大地如同无声承受山岳的重心位移,数十米范围内整块坚硬的泥地连同其上散落的碎石工具骤然向下一沉,形成一片光滑如镜、边缘隆起的巨大凹面,如同大地本身被他的意志强行塑形。
一股浩瀚、沉凝、如同最古老大地的核心意志化为实质的重压无差别笼罩而下。
正在暴怒边缘的石甲顿感周身数万倍空气压强骤增,如同被亿万颗沉重的星辰碎片瞬间凝固在琥珀之中。
混乱的丘丘人群被这突如其来、无声无形的恐怖威压彻底钉死。
木指手里的剧毒弩箭直接脱手掉在地上,所有丘丘人的动作、表情、甚至呼吸都瞬间僵化,如同被冻结在瞬间的油画,唯有叶莹。
她那身浆白发硬的藤蔓短装连褶皱都未曾加深一分。
叶莹墨绿的眸子饶有兴味地眨了眨,金芒流转的眼底没有丝毫被影响的不适,只有一丝洞穿了所有细微变迁的了然。
气氛如同被冻结的湖面,冰冷坚硬。
木指艰难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他眼神闪躲地在如同怒目金刚般对峙的石甲、气息微弱却眼神执拗的沐羽、还有那尊散发着绝对威压的山岳巨拳身上迅速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