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瑜走到窗边,扶着窗外往下眺望,百尺高的塔坐落在一片玫瑰花园里。
明明靠近玫瑰花园就会被荆棘刺穿心脏,可还是有大群的玄鸟,乌泱泱扑过来,顷刻之间又灰飞烟灭。
荆棘花园外则是黑暗神的信徒居住的地方,夜晚,正是他们活跃的时间。
灯火通明的闹市,有人或者魔物在逛街,或者出卖物品。
感觉应该吵吵嚷嚷的,可是星瑜离他们太远了,听不到。
“这是囚禁我的监牢?”
“怎么,后悔了?”
塞缪尔语气冷清无比。
这样什么可后悔的,监牢不应该是在肮脏阴森的地下室嘛,潮湿可怕,有比猫还大的老鼠乱爬,地上满是一层一层堆叠上去的陈年污血,踩上去,会粘在鞋跟上那种。
为什么她的囚牢还铺有柔软的地毯啊。
太让人失望了。
星瑜无奈,回头看向塞缪尔。
她的脸一半被黑暗藏匿,一半被月光盈润,裙摆如蹁跹蝶翼在风中飞舞,是黑夜里最勾人心魄的巫女。
“你觉得我后不后悔。”
塞缪尔以为星瑜后悔了,也是,她怎么会不后悔呢……她说过她厌恶束缚,厌恶他,就连当时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也是他死缠烂打的结果。
以后只能见到他对她来说将是多可怕的事情啊。
可他不是好人,觉醒成为黑暗神之后,他的理智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他不想放过她,一点也不。
就算是死缠烂打,她不也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吗?
凭什么抛下他。
凭什么。
他不接受。
他永远也不会接受的。
塞缪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没什么波澜,看起来平静冷戾,可垂落在身侧的手攥的好紧好紧,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几乎将皮肤撑破。
那双血色的眸子也如被扔进烈火的琉璃,咔嚓咔嚓,裂纹滋生,堪堪碎裂开。
一陷入这种泥淖般的思绪,塞缪尔的心就像是沉进了见不到底的深海,喘不过来气。
好不容易呼了口气,却听到了喉间溢出的极为清晰的喘息和颤音。
怎么能这么狼狈,那么不堪。
塞缪尔不知道星瑜有没有发觉,还是掩耳盗铃般咬住唇,用力到唇的血色都被咬褪了。
他很努力地让语气变得冷硬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