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精瘦老者捋着山羊胡,浑浊的老眼扫过瑶光方向,嘿嘿低笑:“何止是削面子?据传他们门内一个极有天赋的女弟子,叫什么凌清雪的,也跟着那萧遥走了,成了‘叛徒’。这老家伙能有好脸色才怪!等着吧,好戏开场,瑶光必定第一个发难。”
“玄甲门那尊‘铁塔’也来了……他娘的,老子上次在黑风岭远远见过他出手,一拳就把一头裂山熊的脑袋砸进了腔子里!纯粹的人形凶兽!”一个年轻修士缩了缩脖子,语气带着敬畏。
“药王谷那帮人倒是安静,可越安静越渗人。谁知道他们随手洒出点无色无味的粉末,会不会让一群高手莫名其妙就躺下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忌惮。
议论声嗡嗡不绝,如同无数毒蜂在耳边振翅。贪婪的目光在幽墟之门和几大势力之间来回逡巡,也在暗中互相打量,评估着潜在的威胁与可能的猎物。偶尔为了一小块更靠近入口的立足之地,便有低沉的喝骂和短暂的法力碰撞光芒亮起,旋即又被人潮迅速淹没。混乱,是这里唯一的秩序。
就在这片喧嚣与压抑交织到顶点时,谷口方向的浓雾,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微微排开。
两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踏入了这片沸腾的欲望泥潭。
前方一人,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衫,身形挺拔如松,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却深邃平静,仿佛眼前这汇聚了天下群雄的险恶之地,不过是他家后花园闲逛的小径。他步伐从容,每一步踏在湿滑的苔藓上,都异常稳定。
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是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她身姿窈窕,容颜清冷如月下寒梅,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她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绝气息。正是萧遥与凌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