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法则陷阱残留的诡异涟漪彻底平息,空气恢复了流动。萧遥收回点在虚空的手指,指尖残留的法则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仿佛刚刚强行拨动了命运之弦。他目光扫过身边众人,最终定格在白灵儿身上。
少女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动作慢得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她正试图抬手拂开额前一缕被汗水黏住的发丝,那纤纤玉指抬起的速度,慢得令人心头发紧。更刺目的是,就在她鬓角处,原本乌黑如缎的发丝中,赫然掺杂了一缕刺目的银白,如同初冬落在墨玉上的第一粒寒霜。那是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可逆转的刻痕。
“灵儿!”凌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她一步抢到白灵儿身边,指尖凝聚起柔和清冽的冰寒灵力,小心翼翼地点向那缕白发。灵力触及发丝,却如同泥牛入海,那银白纹丝不动,反而透出一种冰冷的、拒绝一切修复的顽固质感。
“没用的,”萧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罕见的凝重,“时间之力的直接侵蚀,触及了生命本源。外力…难以逆转。”他走过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白灵儿那双因动作迟滞而显得格外茫然的大眼睛,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别怕,只是…慢一点,跟紧我。”
白灵儿努力地想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却缓慢得如同慢放的画面,只有眼中瞬间涌上的水雾,清晰地传达出她内心的恐慌和委屈。
“啧,真他娘的邪门!”战红缨甩了甩手臂,刚才超高速带来的撕裂感还在筋肉间隐隐作痛,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这鬼地方,一步一个坑!前面又是什么玩意儿在等着咱们?”
“走一步看一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萧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目光投向古道前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粘稠的黑暗,“此地凶险,远超预料。红缨,你开路,清雪居中策应,护住灵儿,我断后。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队伍再次启程,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沉凝。白灵儿每一步都迈得艰难而缓慢,凌清雪几乎紧贴着她,冰晶般的气息笼罩着两人,既是守护,也是无声的支撑。战红缨的火红长枪吞吐着赤焰,如同黑暗中唯一跳动的火焰,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古道两旁堆积如山的巨大神魔骸骨在微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渺小的闯入者,散发着亘古不化的森然死寂。
脚下的神骨碎片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每一次声响都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尘埃和冰冷金属的混合气味,直冲脑髓。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