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如同活物,艰难地在他身体周围蔓延、交织。每一次光芒的延伸,都像是在粘稠的泥沼中前行,与碎片内扭曲的法则发生着剧烈的摩擦和碰撞,迸发出细碎的电弧和空间涟漪。这过程缓慢而痛苦,仿佛在抽丝剥茧般剥离他最后的神魂之力。
终于,当那层薄如蝉翼、却隔绝了内外气息的灰色光幕勉强合拢,将最后一丝他自身的气息与外界狂暴的葬神渊核心彻底隔绝开来的瞬间,萧遥紧绷到极限的意志之弦,彻底崩断了。
支撑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空。
他如同被斩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前扑倒。
砰!
身体砸在碎片内部那并非实质、却异常坚硬冰冷的地面上。这地面触感诡异,并非岩石或金属,更像是一种高度凝滞、带着法则质感的奇异能量层,冰冷刺骨,透过残破的衣物,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撞击的震动,引发了全身伤口的二次崩裂。
“噗——!”
一大口混杂着暗金色碎块、闪烁着微弱道纹光芒的污血狂喷而出,溅落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血液并未如常流淌,而是在接触到那奇异“地面”的瞬间,发出“嗤嗤”的轻响,如同强酸腐蚀,表面泛起诡异的暗紫色泡沫,同时有丝丝缕缕细微的黑烟升腾而起,随即又被碎片空间内混乱的法则无声无息地湮灭、吞噬。
萧遥瘫倒在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剧痛。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像一条搁浅在法则荒滩上的垂死之鱼,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艰难的呼吸,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污血和细小的内脏碎块,仿佛要将整个胸腔都咳碎。他勉强侧过头,视线艰难地聚焦在自己的左手上——那只曾握碎星辰、撕裂强敌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