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哩!”小童们嘻嘻哈哈,绕着老槐树跑了两圈,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留下清脆的笑闹声在清晨的空气里回荡。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布衫的年轻寡妇,拎着个木桶,怯生生地走到溪边下游浣洗衣物。她低着头,动作麻利,偶尔飞快地抬眼偷瞄一下槐树下的萧遥,又迅速垂下眼帘,脸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萧遥只当没看见,重新专注于水面。那静止的鱼漂,仿佛成了他此刻世界的中心。
日子便这样,像溪水一样平缓地流淌着。阳光的温度渐渐升高,溪水被晒得暖融融的,水下的鱼儿似乎也活跃了些。就在萧遥百无聊赖,几乎要靠着老槐树打起盹儿的时候,异变突生。
毫无征兆!
原本平静如镜的溪潭水面,猛地剧烈翻腾起来!不是大鱼搅动,而是整个水潭都像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咕嘟咕嘟冒出大片大片密集的气泡!无数尾青背的、银白的、花脊的野鱼,如同炸了锅的蚂蚁,疯了似的在水面乱窜、跳跃!它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有的狠狠撞在潭边的石头上,翻起白肚;有的高高跃起半尺,噼里啪啦地摔回水里,溅起大片水花;更多的则是没头苍蝇般在水底乱冲乱撞,搅得水下一片浑浊,水草狂舞。
那景象,活脱脱像是有人往这小小的水潭里倒进了一桶滚沸的热油!
“嗬!”萧遥惊得瞬间坐直了身体,睡意全无,差点从小马扎上弹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鱼群暴动”,手中的细竹鱼竿差点脱手。几滴冰凉的溪水被蹦跶的鱼尾甩到他脸上,带着点腥气。
这绝不寻常!忘忧村这口潭水,深不过腰,清澈见底,除了些水草小虾,连条像样的鲤鱼都少见,哪来能惊动整个鱼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