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儿子们,不过是按照俺的吩咐,想‘扶’她老人家离开,免得在地上着凉罢了。”
“至于动手?更是无从谈起。”
他轻描淡写地将张婆子撒泼和被驱离的事情,定性为一场“误会”和出于“孝心”的举动,让张老汉抓不到任何把柄。
“你……”张老汉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狡辩气得够呛,指着他,“你还敢狡辩?”
“是不是狡辩,爹您老心里清楚。”张大山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俺更想问问爹,娘和二弟、弟媳,三番两次跑到俺这分了家的门口来闹事,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真要逼死俺们一家老小,你们才甘心吗?”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确保远处那几个妇人也能听到。
“你放肆。”张老汉被他的质问和那毫不掩饰的怨气激怒了,“俺是你老子。俺们去看看你,关心关心你,有错吗?”
“关心?”张大山冷笑一声,“是关心俺们有没有被饿死冻死,好来分俺们这点微不足道的家当?”
“还是关心俺们有没有找到点活路,好让你们继续趴在俺们身上吸血?”
“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张老汉,声音清晰而又决绝。
“当初分家的时候,是你们容不下俺们,逼着俺们净身出户。”
“那份分家文书,白纸黑字,族长见证,您老人家也亲手画了押。”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两家人,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
他再次强调了“两家人”和“互不相干”。
并且,他故意将声音放得更大,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俺们一家搬出来后,自问没有再向老宅那边要过一针一线,一粒米粮。”
“俺们靠着自己的双手,挖野菜,设陷阱,修房子,垦荒地,才勉强活了下来。”
“俺不求你们能帮衬一把,但至少,也请你们遵守当初的约定,不要再来滋扰俺们的生活。”
“您回去告诉娘,告诉二弟、弟媳。”
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就当是彻底断了关系吧。”
“你们家的事,俺们管不着,也不会管。”
“俺们家的事,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也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以后,若无大事,就请不要再踏进俺们家这院子半步了。”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不仅震得张老汉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也让远处那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妇人,都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