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抢上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体面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侄儿不孝,累叔父挂心了!”
说着,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啪往下掉。
周先生也是老泪纵横,连忙伸手去扶。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这一路,可受苦了?”
叔侄二人,久别重逢,又都是历经了世事沧桑。
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张大山在自家院门口,远远地瞅着这一幕,心里头也是微微一叹。
他知道,这周文轩,怕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头了。
等叔侄俩那股子激动劲儿稍稍平复了一些。
周先生便领着周文轩,直接朝着张大山家这边走了过来。
“大山,在家吗?”周先生在院门口喊了一声。
“周先生快请进。”张大山连忙迎了出来。
“这位,想必就是文轩贤侄了吧?”他目光落在周文轩身上,细细打量着。
这后生虽然面带风霜,略显憔悴。
可那双眼睛,却清澈明亮,透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儿。
眉宇间,也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清秀和或一丝淡淡的忧郁。
虽是落魄,却不显猥琐。
张大山心里头,便已有了几分好感。
“侄儿周文轩,见过张先生。”周文轩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他虽然不认得张大山,但来之前,叔父在信中早已对他千叮咛万嘱咐。
说这青石村如今能有这般光景,全仗着这位张先生的本事和或仁德。
让他到了之后,务必对张先生执礼甚恭,不可有丝毫怠慢。
“文轩贤侄不必多礼。”张大山虚扶了一把。
“快进屋说话,外面风大。”
进了堂屋,王氏和巧巧早已沏好了热茶。
花儿也好奇地,从里屋探出头来,悄悄打量着这个突然到来的“客人”。
周先生拉着周文轩的手,对着张大山,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或恳切。
“张先生,老夫或今日是特意带这不成器的侄儿,来给您添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将周文轩的身世,简略地说了一遍。
果然如他之前信中所言。
周文轩本是徽州府一个殷实耕读人家的子弟。
自小也曾读过几年圣贤书,算得上是识文断字。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前年,徽州府一带遭遇大水,他家中田产房屋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