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翠玲白天憋了一肚子气,下班铃声一响,便利索的拎着包匆匆离去。这般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状态,惹得同事们好奇不已。
谷翠玲一路上都在心中劝慰自己:逝者已逝,过去的不堪就该被抛之脑后,人该学会往前看才对。
进了家门,坐在房间里大口大口深呼吸,直到调整好心态,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让小闺女去把她二姐喊过来谈心。
对上那双与自己相同的桃花眼,谷翠玲有一瞬间恍惚。试图伸手去抚摸,迟安安却本能的偏头躲了过去。
眉宇间闪过烦躁,心中升起一股郁气。平日里都不亲近,现在又来演什么慈母关怀。本就是面子情,何必故作亲密,真是令人反胃。
迟安安皱眉高声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装模作样,动手动脚。”表情里难掩嫌弃,或者说她就没有试图遮掩过。直接大咧咧的展示出,自己心中的不满。
迟安安不愿做戏,选择撕碎母女间的遮羞布。将一切不堪摊开来,放在明面上讲清楚。
这话如同巨石砸进平静的心湖,一石激起千层浪。往事纷纷袭上心头,谷翠玲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再度掀起波澜,一时间心绪翻涌。
即将脱口而出的关怀,被哽在喉间,说不出便只能咽下。谷翠玲讪讪的放下手,有些不自在的扭动身子,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被女儿这般打岔,她一时间竟想不起该从何开口。
迟安安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怯懦的神情,唯独对上她这个生身母亲,难掩心中翻腾的恨意,一言一行总是带着敌意,像只刺猬般抗拒她的接近。
迟安安对这迟来的关爱嗤之以鼻,她心里清楚谷翠玲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术,她不想听。
每次面对母亲那张艳若桃李的美人面,她都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面皮,让众人看清她是多么的冷漠无情 。
为何生下她却不爱她,既然不在乎她,又为何把她带到这世间。凭什么都是从她腹中爬出来的女儿,一个被捧在掌心受尽宠爱,而另一个却要被冷眼相待受尽忽视。这何其不公!
明明已经偏心到胳肢窝里,却还总是装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架势,让人在明面上挑不出错来。真是虚伪的令人作呕!
迟安安眼角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给执拗的眼神增添了几分柔弱。
谷翠玲看在眼里,一向冷如坚冰的心,也随之化开一个洞,跟着柔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