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准备,当宜棠的视线落在受伤之人的脸上,她几乎难以相信,一天之隔,他那顽强的意志已经消退,面前几乎就是一个死人,面色如纸,一动不动,任人摆布。先前英武的眉毛平成一条线,双眼紧闭,五官淡到几乎寻不见。
宜棠拿剪刀扯开沈世元浸透鲜血的衬衫,铜纽扣滚落在地,当啷啷惊破死寂。第二枚子弹斜贯左肩胛骨,撕裂的伤口汩汩涌出暗红血液。她抓起纱布团狠压住创口,指尖触到黏腻温热的液体仍在渗出——伤到动脉。宜棠自己找出止血钳,她摸索着探入血肉,金属咬合血管的瞬间,沈世元喉间溢出闷哼,冷汗浸透额发。
他终于动了动。
他眉头皱了皱,宜棠知道他开始感受巨大的疼痛了,取针注射了两格吗啡,他似乎松了口气,胳膊垂下来,身体没那么紧张了。
他仍然闭着眼睛。
宜棠用双氧水冲洗伤口,泡沫混着血污嘶嘶作响,血腥味儿被化学剂的锐利气息撕开。宜棠剜出嵌在碎骨间的弹头,镊子尖端沾着灰白的骨渣,一旁铜盆里堆满染血的棉纱。
荣家成站在一旁,呆呆看着,却帮不上门。
老李被钟协统拦在门外,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