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吻宜棠的额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有份,同享同享。”
宜棠被逗乐了,刚要笑,肺部却牵扯得疼,她微微皱着眉头,肌肉拉扯出不悦和忍受的表情。
“棠儿,怎么?”沈世元如惊弓之鸟,“不舒服吗?”
宜棠点点头,“我不笑就好。”
“不说话了,宜棠,好好休息。”沈世元盯着宜棠,“我要给沈家带回一个健康明丽的媳妇儿。”
沈世元的声音里有说不尽的愉悦,宜棠的睡颜在他双眸里凝成一道永恒的光。
“宜棠,你比一般女子勇敢。”沈世元感慨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刀枪无眼,不过是家常便饭,危险不危险,都是要走的路,可你是姑娘家,危急时刻,坦然应对,我本应该佩服,但我也知道,你勇敢是因为你心里牵挂的人少。”
“宜棠,我不是责怪你,而是要告诉你,遇到事情,想一想,还有沈家,还有我,我可以帮你,我还等着你。”
宜棠点点头,她从来没有不爱惜自己啊,他是说她那日要撇开他独自跟土匪走吗?事情因她而起,她有责任不连累别人。
沈世元是别人吗?她也说不清。
风拂过湖面,涟漪点点,光线越过河西草原,绿色和银色交替,水晶般透亮,如梦似幻。
人生漫漫,遇之得之,喜之厌之,爱之恨之,善待自己,接受他人,人生便没有什么无常了,来来走走的人,你若欢喜,他们便与你的人生有意义。
这本是宜棠行医时的信条,如今遇见沈世元,她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那日,是沈世良发现了她,抱她出来。
想到沈世良,宜棠心里更乱了。
宜棠蓦然脸红,沈世元连忙伸手去摸,“不会发热了吧?”
宜棠强打着精神:“没有,我很好。”
宜棠想起自己之前浑身肮脏,此刻清清爽爽躺在床上,还换了一身衣服,便疑心是不是沈世元帮她换洗。
从里到外的衣服都被换了,宜棠的脸都要被拧出胭脂。
想到两人的关系,好似黑夜黎明到晌午,全无过程,一步到位,真让宜棠觉得懊恼,她不由拉起被子,想把自己整张脸都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