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津嗔怪道,“你个小棠儿,我们又不是外人,你至于吗?”说着便风一般的把宜棠拉出房间,又火急火燎地宜棠塞进饭厅,按在凳子上。
沈世良瞧了,连皱眉头,还在宜棠已经坐定,连泽发话,“津儿,你慢些。”
走廊里的光线刺眼,宜棠本更加眩晕,又被锦津一阵风似得拽过来,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饭菜,宜棠忍不住恶心,她极力控制,胃里却如翻江倒海,她生怕失态,连忙起身回房,锦津不明所以,喊道:“不是饿了吗?怎么又跑了!”
宜棠觉得心里胃里肚里全是水,晃荡得厉害,眼冒金星,众人也觉得不对,钟夫人道:“连泽,快扶住棠儿,她怎么了?”
沈世良看着宜棠跌跌撞撞的背影,握着银箸的手青筋暴起。连泽正要起身,却见沈世良已箭步追去,宽大的衬衣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沈世良正要拉住宜棠,宜棠却难受的要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沈世良,冲回房间的盥洗室,沈世良跟上,奋力拍打被宜棠锁上的门,“宜棠,你没事吧?”
宜棠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直到嘴里全是苦苦的胆汁,她精疲力竭躺在地上,门外不仅有沈世良的声音,还有锦津和连泽,槐花。
宜棠毫无力气,软绵绵回答:“我没事。”
宜棠硬撑着把污秽之物冲走,再无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见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堪,面色苍白却双目通红,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天地之大,她突然倍感孤独,如同一个流浪的灵魂,突然见到了外面灯火,却无一盏为她而亮,是家的方向。
她想离开了,像来时那样,孑然一身,回到孤儿院或是医院。
她突然恐慌起来,一缕头发掉下来,挡住她的视线,她急急忙忙摸上自己的脉搏,却始终感受不到,忽然听见门外纷沓脚步声,像极了那夜军靴踏碎月光的声响。
头顶上的天花板在旋转,四周白茫茫一片,她疲惫不堪,沉沉睡过去。
宜棠在里面悄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众人皆是慌了,槐花找来备用钥匙,沈世良第一个就想冲进去,被连泽拦住,“锦津,你去看看。”
锦津在房间未见到人,打开盥洗室的门,见宜棠蜷缩在青砖地上,鬓发散乱如风中柳丝,锦津失声尖叫。
“连泽,你看看。”沈世良不敢轻易动宜棠,叫连泽先检查。
“宜棠昏过去了。”连泽道,“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沈世良无暇顾及其他,立刻冲上前抱起她,怀中人轻得像片落叶,让他想起那天救出衣衫不整的她,将她裹在自己的衣服里时的脆弱与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