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泽眉头微蹙,担忧地看着病房门,“孩子没有足月,苏辰身体虚弱,恐怕也没有奶水。喂养是个大问题。”
“喂牛乳吧。”宜棠语气倒不显焦虑,带着一种见惯的沉稳,“在张掖条件那么艰苦的时候,用磨碎的黄豆粉我也喂活过一个早产儿。这孩子有七磅重,这个体重能帮她扛过最初的危险期。”
她对生命本身的韧性有着深刻的认知和信心。
沈世元听到“喂活早产儿”,脑子里立刻联想到宜棠的肚子,冷不丁冒出一句:“那你还不赶紧多吃点?争取咱孩子生下来是个二十斤的大胖小子!更结实!”
宜棠被他这不过脑子的“祝福”气得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沈世元!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二十斤?那简直是催命符!
“不是不是!”沈世元瞬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摆手认错,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我错了!口误!口误!”
这一幕落在连泽眼中,却是另一种滋味。
两人之间那种自然的、带着烟火气的拌嘴和亲昵,像细密的针,无声地扎进他心里。
他怪不了别人。
两次在沈世元面前折戟沉沙,一次是徐艺茗,一次是宜棠,根源都在于他性格里那该死的懦弱,将他一次次推入一败涂地的境地。
他对徐艺茗那点朦胧的情愫早已随风飘散,而他对宜棠那份悄然滋生的、带着敬慕的爱意,此刻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内心深处的自我怀疑和巨大的挫败感。
这一刻,他依旧是懦弱的。
他甚至不敢长久地直视眼前这对璧人,仿佛多看一眼,心就会像投入石子的水面,被砸得支离破碎。
他的心,如同水中的月光,脆弱得不堪一击,一声叹息,一点涟漪,便能将其彻底搅碎。
沈世元想让宜棠回去休息,等苏辰醒了便叫醒她,让她过来。
宜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带着点调侃:“你会吗?你才不会!” 她太了解他了。
见沈世元还想解释,宜棠连忙摆摆手,道出真实原因:“苏辰醒过来,肯定有话要跟我说。你们都是男人,不方便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