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身上的浅蓝色萤火,如被惊扰的蜂群般,聚拢得快,散去也快,像是被稀释的颜料,缓缓变淡,又逐渐褪色成深绿色、浅绿色,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那萤火完全消失不见,莫离如大梦初醒般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身体好似被掏空,每一根神经都像是浸泡在醋里,酸软无力,提不起半点精神。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竟然感觉到了饥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常见莫悲饿得鬼哭狼嚎,而自己却从未有过饥饿之感。偶尔摘几个野果即可解馋,就算是吃烤灵羊肉或者六眼飞鱼的肉,也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非因为饥饿。
而此刻,他胃里的胃酸如汹涌的海啸,疯狂地冲刷着胃壁,发狂地寻找着任何一点食物残渣,引发心悸,全身冷汗如泉涌,手脚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这是饿到低血糖发作才会出现的症状。
旁边的池水洋溢着半透明的白色的雾气,犹如毒品之于毒瘾发作的瘾君子,难以抗拒,脑海中,有个急切的声音不断催促着他回到水里,不停地絮叨着只要进入那水里,所有的痛苦都会烟消云散。
然而,莫离内心深处却在艰难地抗拒着这股诱惑,他清楚那是阿水的灵力,也明白若是自己堕入那池水,阿水便会永远消失。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举步维艰地远离这池水,想要摆脱那令人迷失的诱惑。可即使背对着那池水,他依然能感受到池水升腾起的浓郁白雾,在对他发出声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