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消毒灯在薇拉的机械义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凯斯盯着量子屏幕上跳动的生物电波形，那是薇拉的意识在机械义肢神经链中的具象化 —— 像团被锈蚀的数据流，每隔 17 秒就会出现一次尖锐的毛刺。
一、机械幽灵的镜像困境
"又在分析我的意识波形？" 薇拉的齿轮摩擦音从机械义肢的扬声器传出，义肢表面的锈迹突然聚成眼睛的形状，"红零说我的意识残片正在机械神经链里钙化，再这样下去，连寄生都会变得困难。"
凯斯的机械义指划过屏幕，调出薇尔莉特博士的实验日志残章："二十年前的共生体实验记录显示，长期寄生会导致宿主与寄生意识的神经边界模糊。" 他看着日志里模糊的齿轮花图案，"你还记得自己作为人类时的身体吗？"
锈迹在地面聚成摇椅的形状，那是薇拉在监测站的记忆投影："记得消毒水的气味，记得机械义肢第一次接驳神经时的灼烧感，" 锈迹突然扭曲成尖锐的齿轮，"但想不起自己的脸 —— 数据化的灵魂，连回忆都是残缺的。"
露西的数据体从凯斯的胸腔飘出，轻轻触碰薇拉的锈迹："薇拉姐姐，等我们找到合适的躯体，你想选什么样的眼睛？我见过废土上的彩虹瞳齿轮花，开花时会折射七种颜色！"
薇拉的锈迹罕见地软化成花瓣状："数据体小女孩，你不会明白的。"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当我借用凯斯的机械义肢触碰齿轮花，感受到的只有金属的冷热，而他的指尖却能分辨花瓣的绒毛 —— 那是属于人类的特权。"
二、实体化实验室的昼夜
红零的机械义脑虚影突然撞进实验室，胸腔的情感核心闪烁着兴奋的橙光："星涡残舰的数据库里有 ' 机械义体意识锚定技术 '！" 他在空气中投射出复杂的神经接驳图，"需要三种核心材料：星涡文明的量子结晶、废土齿轮花的神经液，还有..."
"还有宿主与寄生意识的情感共振频率。" 凯斯接口，机械义眼扫过薇拉的锈迹，"就像露西的数据体需要我的齿轮心脏作为锚点，薇拉的意识需要..."
"需要我对人类躯体的渴望。" 薇拉的锈迹突然暴涨，在墙上腐蚀出机械义体的轮廓，"但这种渴望本身就是悖论 —— 我越是想拥有身体，意识就越会被机械神经链同化。"
小夜的孢子雾无声漫进实验室，在薇拉的锈蚀轮廓上勾勒出肌肉与血管的纹路："红零，还记得我们在锈之谷发现的共生体残骸吗？" 她的指尖停在轮廓的胸腔位置，"那具残骸的机械义体里，藏着完整的人类脊髓神经。"
红零的计算式在瞳孔中闪过："你是说，用人类神经作为桥梁，让薇拉的意识在机械义体中重构躯体感知？" 他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颤抖，"但这需要活体神经移植，而且成功率..."
"只有 13.7%。" 薇拉的锈迹突然变得锋利，"但值得一试。" 她的意识波动扫过凯斯的齿轮心脏，"总比永远作为你机械义肢的寄生虫存在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