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一片沉寂。
接连数日,杨嘉仪与沈知韫都默契地维持着微妙的距离。
她晨起时,他已去了鸿胪寺;他深夜回来时,杨嘉仪早已熄了寝殿的灯。
即便是两人在回廊偶遇,他们也不过是颔首致意。
这天,长安城飘着细细的雨丝。
杨嘉仪的马车停在醉仙坊后门,她掀起帘子的瞬间,恰巧看见临窗而坐的宋言初。
褪去了朝堂上象征着权贵的官服,一袭青衫的他,倒是让她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郎。
与此同时,沈知韫在鸿胪寺当值时也是迎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不速之客。
依附宋言初的崔嬉,自从宋家败落后她的日子也是过的大不如前。
所幸宋言初仍在朝中当差,倒也不至于真的穷困潦倒。
今日的崔嬉梳着简简单单的发髻,发间未戴任何钗镮。略施粉黛的脸上,看上去素净的很。
本就清秀的脸上,眼下只有那双眼眸越发的清亮。
“沈大人。”
崔嬉规规矩矩的向沈知韫行了个礼,她作为穿书者,在礼节这方面每次做的都是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初一见时,沈知韫竟然没能立刻认出崔嬉。
崔嬉见他这副神情,心下顿时了然。
沈知韫这副样子,分明是不记得自己了。
她不由得暗自腹诽:这任务对象怎就记不住她?她既未易容改貌,又未更名换姓,难道在他眼中就这般没有存在感?
然而正当崔嬉准备开口自报家门时,沈知韫却突然冷笑一声,似乎终于想起了她:
“崔嬉姑娘,今日来鸿胪寺有何贵干?”
沈知韫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在崔嬉听来,甚至比她那个机械的系统还要没有感情。
崔嬉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卡在喉间。她望着沈知韫依旧温润如玉的面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