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还有跃出溪面的大青鳞,就算现在来个龙虾,他也顾不上了!
这片滩地资源好,有不少鱼成堆。
到了深更半夜,打着手电还能抓到不少黄鳝。
这要是卖到国营饭店,那可是好价!
陆向荣撇了一眼前头芦苇荡,继续闷头淘沙。
这一干就直接到了晚上。
直到林子里彻底黑下来,再也看不见半点光亮,陆向荣这才收手。
今天少说,他淘了十几克。
“等冯海生和他俩儿子好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陆向荣冷笑一声,抓紧了怀里的棉布兜子,扭头就下了山。
照老样子,清理干净周遭痕迹。
半个脚印也没留下。
十来分钟后,陆向荣看见自家门口,有人端着盏煤油灯正左右张望。
“娘,你咋在这呢?夜风凉,小心扑了身子。”
陆向荣快步上前,连忙说道。
陆母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个不听话的娃,皮又痒痒了,又上山干啥去了!”
陆向荣嘿嘿笑道:“还是娘火眼金睛,啥都瞒不过您。”
“我上山摸了两条鱼,给小清儿他们炖汤,补补身子。”
说完就嬉皮笑脸地提起了手里两条肥鲫鱼。
陆母惊讶道:“这个头可真不小,眼珠子胖得都凸出来哩。”
随后,母子并肩进了家门。
厨房里飘出的阵阵香味,让陆向荣肚里五脏庙直叫唤。
“嫂子,还得是你这手艺啊!”
他在井边打水,洗了把脸,由衷地夸赞道。
陈霞笑得满面红晕,“你小子,嘴跟抹了蜜似的。”
锅边贴着的苞米面饼子,焦香酥脆。
还有豇豆顿野鸡肉,满满一大锅,香得嘞!
尤其要说的,就是这一碟色泽鲜亮的酱菜。
陆向平洗了手,挑出两小缸,“等入夜,村里人都睡熟了,咱就去黑市碰碰运气!”
陆向荣嘴里叼着半块鸡翅,“成,听大哥的。”
陆向平嘴角一抽。
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家里房子已经有了个雏形,起码睡觉炕头先垒好。
其他的房梁大垛都能慢慢来。
陆向荣先是吃完饭补了一觉,现在一溜烟地爬起炕。
出门正好看见挑着担子的陆向平。
兄弟俩对视一眼,走!
半小时后。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黑市。
外头巷子狭窄又逼仄,墙根到处长着黑绿苔藓。
潮湿霉味钻进鼻腔,隐约还能听见几道被刻意压低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