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将水壶递给裴掠火,里面装的是今早调的盐水。
小男孩接过水壶,吨吨喝上两口,继续漫长的等待。
李闲当然不是什么迂腐的学究,能任由一个孩子被暑气肆虐。他早已从囊星中唤出了父亲留下的冰珠,用寒气平和了些许周遭的暑气。
不然以一个小男孩的体格,哪里能撑到现在,早就中暑昏厥了。
对于李闲的操作,裴掠火自然是一概不知,只是眼巴巴望着记忆中女孩打完他离去的方向。如果说清晨时自己心中还有些小别扭,现在他只盼望女孩早点出现。
……
中午,汪槐米照例要送爷爷到城外走镖。走到城门前的巷子时,她一眼就瞅到了一大一小两个黑炭在墙边站着。
“怎么还寻仇呢。”汪槐米认出了前天揍得那个小黑炭,嘀嘀咕咕地往爷爷身后偏了偏,不想被二人看到。
但等久了的小男孩终于看到目标的身影,哪会容她躲过。
裴掠火两眼放光,一手指向祖孙二人,一手摇着李闲:“闲哥,就是她,就是他!”
汪槐米心情大恶。
爱哭、黑炭、还告状,怎么会有这么矫情的男生。
“没有一点江湖儿女的气概。”汪槐米在心里如此评价道。
但不论她怎么想,这一劫都是躲不过了——少年已经拉着男孩向祖孙二人走来。
“没事没事,爷爷说过,拳当出则出。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个小黑炭先动的手。”小女孩只好这么宽慰自己。
但她心里也清楚,毕竟是自己冲莽在先。问清缘由之后,爷爷少不得要说她两句。
天呢!
想到爷爷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样子,汪槐米就一个头两个大。
都怪这个爱告状的小黑炭!
汪槐米东想西想个没完时,二人已经走到祖孙面前。
凑近些,汪槐米看清了领着那个小黑炭的少年的模样。
少年面容柔和,嘴上漾着笑意。舒展的眉宇间少了些英气,却多了几分儒雅。他的腰背挺得笔直,仪态良好。明明一身普通夏日人家都会穿的汗衫,在他身上穿着却有了几分落魄儒生的滋味。
就是生得太黑,把神韵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