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闲的问题。
他的烟抽着似乎有些不顺,他借着木舟的沿磕了磕烟袋。
“哼,还想蒙我?”
又嘬两口,从鼻腔中喷出烟雾,老叟才回答道:“我可是黄河上的撑篙人,黄河有哪不一样我这长篙伸下去就知道。
“这次行船,就很不一样。”
老叟瞟了李闲一眼,又吐一口烟,继续说道:“你那枪拿起来前我还没注意到——离黄河近了,竟然让一向和缓的黄河水翻高了这么多。”
他举起胳膊,枯枝一般的食指与拇指交杂,留出了一点点的缝隙。
“所以你不用不承认,这枪肯定和黄河脱不离干系。”
说着,老叟还摸了摸他那乱胡丛生的下巴,自言自语般说道:“跟黄河能扯上关系的仙品,没听说过呀……”
去尤……和黄河能扯上关系?
李闲表面依旧是不动声色,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去尤一直在裴家村祠堂被世代供奉,而裴家村距离此处起码要半月以上的行程,怎么会与黄河扯上关系?
除非……
是裴氏先祖的呼唤?
李闲脑海中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封子与裴家先祖那场战斗并无人亲眼目睹,以他们的神通,从城墙处打到这边倒也不是不可能。
猜测虽然不靠谱,但李闲细细想来,还真让他琢磨出些门道。
北上之路要沿着黄河走,路上倒是可以关注下,说不定有让长枪神性回归的法子。
虽是当时情形所迫,但把裴掠火祖传的长枪搞坏,李闲还是有些歉意的。
老叟烟嗓沉哑,打断了李闲的沉思: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着了?”
他得意地笑着,似是回应李闲先前对他技术的怀疑。
李闲笑了笑,道:
“老丈,您想多了。我思索再三,也没想起友人叮嘱过这枪跟黄河的关系——您有空在这闲想的话,不如去将船修缮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船好了,也能为您多拉些客户不是?”
“你小子吃什么长大的?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难听!”
听到李闲又说他小船的坏话,老叟当即像吃了炮仗一般蹦起,指着李闲,气得浑身颤抖。
“感谢老丈搭载,小子告辞。”
李闲不管老叟的气恼,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原本还在生气的老叟却是突然收了情绪,脸上又是撑船时那种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