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将冷宫重重包裹。林卫斌修长的手指抚过斑驳的铜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伴随着一声轻响,尘封已久的宫门缓缓开启。他动作轻柔,特意用披风拂去门框上经年累月的积灰,仿佛眼前不是一座冷宫,而是盛着稀世珍宝的匣子,生怕稍有不慎就惊扰了里面的人儿。
踏入殿内,一股浓重的霉味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可林卫斌却恍若未觉,他微微眯起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指尖轻轻一弹,刹那间,烛台上九盏宫灯如被唤醒的精灵,次第亮起。跳动的火苗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明明灭灭。灯芯浸过蜜蜡,燃烧时散发出的淡淡甜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尖,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御膳房糕点铺飘出的香气重叠,勾起无尽的思念。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大掌轻轻按在我的肩头,将我安置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那软垫上的刺绣已有些许磨损,可他却视若珍宝,仿佛能从那褪色的花纹中窥见往昔的甜蜜。说罢,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三枚雕花核桃酥躺在其中,还带着丝丝余温,酥皮在月光与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金芒。核桃酥上的雕花歪歪扭扭,透着笨拙,倒像是孩童的涂鸦,可每块酥饼上都精心嵌着一粒红梅脯,像是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
我伸手拿起一块,轻轻咬下一口,酥脆的碎屑簌簌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上。那绷带边缘有些许渗血的痕迹,不知是何时受的伤,我的心不由得揪紧。就在这时,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呼吸间带着梅子酒的醇香:“掉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底却漾起狡黠的笑意,“原来你做的点心,比御膳房的还甜。”那温热的触感,让我耳尖瞬间发烫,心跳如擂鼓。
更漏声滴答作响,在寂静的冷宫里格外清晰。林卫斌解下外袍,动作轻柔地披在我肩头,自己却只着单薄的单衣,在殿内忙碌起来。他弯腰时,我瞥见他后颈处新添的疤痕,蜿蜒如蜈蚣,想必又是在外面为了我四处奔波受的伤。只见他蹲在墙角,目光落在青砖缝隙里钻出的野蔷薇上,眼神变得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蔷薇摘下,手指灵巧地穿梭,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露水的蔷薇花环便编好了。他轻轻将花环别在我发间,指尖抚过我发丝时,带着些许颤抖:“等春天来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憧憬,指尖抚过我腕间他亲手绣的护腕,“带你去江南看真正的蔷薇花海,用最好的云锦给你裁衣裳。”
话音刚落,窗外骤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响。林卫斌急忙拉着我躲到窗边,眼中满是关切。透过窗棂望去,却见冷宫外那口枯井不知何时缀满了灯笼,红色的灯笼在雨幕中轻轻摇晃,烛光晕染开来,化作一个个暖黄的涟漪,宛如梦幻中的星河。“特意让小太监布置的,”他耳尖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