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雨丝如同细密的银针,斜斜地扎在青瓦白墙上。巫族长老们的议论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林卫斌心头。他望着榻上语如烟复杂的眼神,喉间像卡着一块烧红的铁,灼得生疼。
"当年你父亲偷走半块印玺,致使封印松动,真圣女苏醒,这一切都是林家的罪孽!"白发长老的指责如重锤砸在林卫斌身上,他踉跄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立柱上。记忆突然闪回儿时,父亲临终前将玉佩塞进他手中,那布满老茧的手颤抖得厉害:"卫斌,若有一日...见到带着莲花印记的人...务必护她周全..."当时他只当是父亲病中呓语,此刻想来,字字都藏着惊天秘密。
语如烟挣扎着坐起身,牵动了颈间的血缚咒纹路,疼得她脸色发白。她凝视着林卫斌破碎的玉佩,又想起昏迷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心中五味杂陈。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为她披荆斩棘的人,其家族竟与自己的悲惨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卫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起这些年与语如烟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每一次危险时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每一个疲惫的深夜他默默为她添衣。可如今,那些温暖的回忆突然变得尖锐,像一把把利刃,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我...我不知道..."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朱高炽站在一旁,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眉头紧紧皱起。他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让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联盟彻底瓦解。"各位!"他高声打断众人,"当务之急是破解血缚咒,而不是互相指责!"他展开一卷泛黄的古籍,"我在宫中秘阁找到记载,血缚咒需要以血为引,以怨为媒,若想解开,必须找到施咒者的命咒之物。"
巫族长老们这才安静下来,白发长老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幽冥渊深处有一座血祭坛,黑袍人极有可能将命咒之物藏在那里。但..."他目光扫过语如烟和林卫斌,"如今你们二人之间嫌隙已生,如何并肩作战?"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语如烟垂下眼帘,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神秘女子说的"我们本就是完整的法器",想起黑袍人那句"夺回属于她的一切",难道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而林卫斌,他的守护又有几分真心,几分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