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笑了,笑得眼尾发红,“来啊,让我看看,你这破织机到底能织出多少条‘应该’的命!”
光门外,林初雪的指尖突然刺痛。
她望着闭合的光门,因果线在眼前乱成一团——方才还清晰如金线的未来,此刻像被揉皱的纸。
她伸手触碰门扉,掌心传来震动,像有人在门后敲鼓。
“玄尘。”她轻声唤,声音被门缝里漏出的光吞掉。
因果线里突然闪过一道血痕,是他脸上的伤。
她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门内,玄尘的星子只剩最后一颗。
他咬着牙,断刃挥得更快,每一刀都带起一串银线断裂的脆响。
织机的嗡鸣变成哀鸣,星纱开始崩解,露出后面斑驳的机械纹路——原来所谓的命运织机,不过是更古老的阵图残片。
“原来你也怕。”他喘着气,断刃抵住最后一根主线上,“怕有人不信命,怕有人偏要……”
“偏要怎样?”
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抬头,星纱后的存在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光团里浮出半张脸——竟是“从未觉醒”的那个自己,眼神里全是他在碎片里见过的绝望。
玄尘的手顿了顿。
他想起方才捏碎的碎片里,那个自己在巷子里被妖物撕成碎片前,眼里最后一点光。
他摸出掌心里的星子,那是从那团光里捡的。
“偏要活成自己。”他轻声说,断刃落下。
主线断裂的瞬间,整个织机发出刺耳的尖啸。
玄尘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织机边缘,星子“叮”地坠地。
他望着漫天飘散的银线,突然笑了——那些线不再是束缚,而是散作星火,落向人间、幽冥、归墟。
光门外,林初雪的因果线突然亮了。
她看见金线里多了许多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子。
门扉的震动停了,她伸手,指尖触到一丝温热,像有人刚从里面摸过她的手。
“他赢了。”她喃喃,望着逐渐变淡的光门,“但还没结束。”
光门内的震颤波顺着门缝涌出来时,林初雪正攥着衣角的手突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