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晓熙倚着海棠树干轻笑,镜花水月绣的披肩滑落半边。
暮春的风掠过枝头,将几片粉白花瓣吹落在她发间,也吹皱了披肩上用银线绣出的星河纹样——那是能随着光线变幻出十二种月相的绝世绣品。
她望着满院花季少女,眼底漾着温柔的波光:天文地理组合围坐在青玉案前,一边争论着星象历法,一边将糖渍梅子分装进瓷罐;三姝乐团挨着紫藤花架,你一言我一语地修改乐谱,时不时用象牙拨片试几个音;译萱跪坐在蕉叶纹蒲团上调试古琴弦,夕阳透过她耳畔的翡翠坠子,在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无忌全神贯注地雕刻着梨木板画,木屑纷飞中渐渐显出敦煌飞天的舞姿;漪漪与慧恩手指翻飞编着剑穗,五彩丝线在她们掌心变成漂亮的中国结;就连喂完垂耳兔的小无忧,此刻也坐在石凳上认真配伍着中药香囊,丁香、藿香与艾叶在她指尖堆成小小的山丘......
"还是女孩纸心灵手巧赏心悦目呀!"玉晓熙轻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肩上的一轮新月绣纹,"偏偏这下一代中,只我家涵宇是孤单男孩纸......"
"得了吧!熙熙女王。"慕洛筠为她拉好滑落的披肩。她促狭地指向远处——少年正俯身帮译萱固定琴轸,从衣领内滑出的麒麟吊坠在阳光下泛着紫晶特有的虹彩。那分明是玉晓熙从不离身的紫晶星玺改制的,麒麟的眼睛还用朱砂点过,活灵活现。
"瞧瞧,"慕洛筠的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圈,"连信物都备好了,这不是'储君'是什么?"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当年某人计划把‘花熙子’改为‘麒麟子’时,怎么不说'孤单男孩纸'呢?"
玉晓熙作势要拧她,却被慕洛筠灵巧地躲开。两人笑闹间,惊起一树海棠纷飞。少年似有所觉地回头,正看见母亲难得的孩子气模样,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他胸前的麒麟吊坠随着动作轻晃,在夕阳下折射出万千星芒。
众人哄笑间,暮风忽转,将一阵清朗吟诵送至耳畔。那声音似远似近,如珠落玉盘:
"宇光昳昳晗朝露,遐思赏,青梅趣。雨雪霏霏无忌去。萱堂文会,藏冰蕴玉,笑语阑珊处。桃李豆蔻皆不负,悦怿绮年无忧度。淇水漪漪流觞曲。慧姿涵译,仁恩义气,锦绣芳华舞。"
声韵流转间,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庭院中央的云纹影壁上,一丛云雾茶花正无风自动。青白相间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离地三尺处忽地凝住,化作点点荧光。光晕流转中,渐渐显出一个白衣胜雪的虚影——那人斜倚花树,广袖垂落如云,腰间璇玑玉佩随着吟诵声轻轻晃动,折射出七彩光晕。最奇的是他身侧那只头戴花环的角马,玉色的独角正遥点石案上的酒坛,坛中酒液顿时化作星河漩涡,无数细碎光点升腾而起,在暮色中绘出“海棠依旧”四个篆书.....
"这是——云社长和欢疏?"文帧秋手中的平板差点跌落。
慕洛筠也不由怔然,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腕间手串。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