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眉眼温软的男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摄政王。
他面色冷冷,心中凝着一团没能释放的火气。
流风对此心如明镜,他当即重重的对地磕了下去,“是属下安排不周,没能保护好小世子和娘娘,请主子降罪。”
“跟着的影卫看清楚是谁了么?”
“天太黑,再加上动手的人身手极好,没有查到踪迹。”
南玄景抚摸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
在守卫森严的大齐王宫害了他的女人还能全身而退,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做到。
“本王有事需要离开片刻,守好院子,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倘若再有闪失,你知道后果。”
流风心头一凛,“属下明白。”
……
太极殿里,太后傅持盈刚刚沐浴完毕,正坐在铜镜前卸着钗环。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对着梳头女官轻轻问出口,“芳如,哀家不好看么?”
被点名的芳姑姑像是习惯她有此一问,说起了套话,“太后您说什么呢?您如今气度华贵,容颜更胜从前呢。”
傅持盈莞尔一笑,“那么,比起摄政王新纳的侍妾,又如何?”
啊,这……
这是可以用来比较的么?
芳姑姑身子僵住了。
这一问格外新鲜,也格外让人心惊。
芳姑姑揣摩着主子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回了话,“她怎么比得过娘娘的绝代风华,更不配与您比肩而论。”
“这满宫的人,就你说话最让哀家舒心。”
傅持盈赞了她一句后,余光瞥见了什么,语气淡了下来。
“下去吧,不必守在外面,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是。”
待到太极殿里再无旁人,静得落针可闻时,太后“咚”的一声,毫不迟疑的朝内室跪了下去。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窗户并未紧闭,有风灌了进来,吹起重重纱帐后,露出了那绣着四爪蟒纹的衣角。
南玄景自帐后走出,步步靠近匍匐在地的太后,居高临下,声如寒冰。
“你的脸是本王赏的,你的身份是本王给的。”
“本王捧你做太后,你居然已经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么?”
明明身穿绣着鸾凤振翅的太后服饰,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傅持盈”却向一个臣子俯首低眉,恭敬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