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第五天，黎明来得无声无息。
铅灰色的天光艰难穿透厚重云层，微弱光线投进摇晃的列车生活车厢。
驾驶室内，林默靠冰冷椅背，一夜未眠。
修复后的车头行驶平稳许多，恼人金属异响减轻，让他紧绷神经稍稍放松。
林默目光扫过控制台，手指无意识摩挲方向盘边缘磨损。
视线落角落里不起眼的能量检测器上——那只智慧超常、行为诡异的甲壳螳螂留下的东西。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
它想要什么？
那模糊“默”字发音，它操作工作台的熟练，像根刺扎在林默心头。
它还会出现吗？
林默甩开杂念，将注意重新集中眼前困境。
他转身，看向身后陆续醒来，走进驾驶室的王建国和苏晴。
“老王，苏晴，你们对这附近熟悉吗？”
林默声音打破清晨沉寂，显得突兀。
王建国打着哈欠，闻言一愣。
“这附近？我…我就在城里那片混，郊区这边…不熟。”
他挠乱糟糟头发，脸上茫然。
“以前跑长途，走过这条线，不过多少年前的事了，记不清了。”
苏晴擦拭斧头动作停下，抬头，目光落在林默脸上。
“你想找什么？”
声音清冷，带着探究。
林默没直接回答，目光转向小峰搀扶着挪到驾驶室门口想透气的赵伯。
“赵伯，您对这附近山区或者铁路线沿线，有什么印象吗？”
赵伯虚弱点头，喘口气，浑浊眼睛眯起，努力回忆。
“这一带…年轻时候…采药…常往这边山里跑…铁路线…也路过不少次…”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驾驶室安静下来，只有列车行驶“哐当”声和赵伯略显费力呼吸声。
王建国和小峰好奇看着老人，苏晴抱着手臂，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赵伯缓缓开口。
“工厂…研究所…”
喃喃自语，眼神飘忽。
“这条线…往东…再走…七八十公里…”
“山坳里…有一个怪地方…”
“不是普通工厂…也不是…公开研究所…”
赵伯声音低，带着不确定。
“我…采药时远远看到过，听山下老乡说过…很多年前…那里就很神秘…”
“外面看着…像个…很大的…农产品加工厂？还是…什么物流园…”
“但里面…戒备森严…拉着铁丝网…还有…穿制服的人站岗…”
“听山下人说…里面搞的是…生物…生物研究…”
“具体叫什么…我想想…”
老人皱眉，手指无意识敲打膝盖。
“叫…‘绿藤’…对，绿藤生物科技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