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加德满都的雨丝裹着檀香扑面而来，张三昊踩着湿滑的青石板，看着河对岸连绵的白色火葬台。帕斯帕提那神庙的金顶在乌云间偶尔闪露微光，却照不亮河面上漂浮的万寿菊——那些花瓣正在漩涡里打着转，像是被无形的手拖拽着坠入水底。
“第七个了。”林晚秋举着红外扫描仪，屏幕上的热成像图里，七个模糊的人形正沿着河岸移动，最终消失在最大的火葬台下方，“当地玄门说，这些都是最近失踪的 mourner（送葬者）。”
张三昊指尖掐着《周易》六十四卦的方位诀，目光扫过河面上的十二座石塔。那些塔身布满梵文刻痕，在雨中渗出暗红色的水渍，像是凝固的血。“坎为水，离为火，水火既济才是轮回正道。”他突然停在第三座塔前，塔身第六层的刻痕明显被人篡改过，“有人把‘转生咒’改成了‘锁魂符’。”
“用AR扫一下。”林晚秋打开天玑APP，虚拟光标在刻痕上滑动，立刻弹出对比图——篡改后的纹路与她母亲遗留的祝由科密卷第三页边缘的符号，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哗啦——河面上突然掀起巨浪，一朵巨大的水花在半空凝结成女人的轮廓。那身影穿着尼泊尔传统纱丽，面容却像隔着毛玻璃般模糊不清，正是他们在香格里拉见过的赵无常妻子的虚影。
“轮回是假的。”虚影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这里只有牢笼。”
张三昊突然扯下腰间的玉佩，那是用天玑七符中“天权符”的能量复刻的法器。玉佩接触到湿气，立刻浮现出北斗七星的纹路。“林晚秋，记不记得《度人经》里说‘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他踩着禹步绕着石塔转圈，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金色的符痕，“轮回不是终点，是转机。”
林晚秋立刻会意，调出平板里的《尼泊尔火葬传统考》。屏幕上显示，帕斯帕提那神庙的火葬台必须按“生老病死苦”五个方位排列，而现在的布局被人逆时针扭转了三度，正好形成“困魂局”。“第三座塔对应的是‘病’位，被改成了‘绝’位！”她突然指向塔顶，那里竟挂着一串中国结，红绳上还缠着幽冥阁的黑丝，“是‘泰山王’的手法！”
就在这时，河对岸的最大火葬台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从火中走出，黑袍下摆绣着青面獠牙的图案——正是幽冥阁十殿阎罗中的泰山王。他手里提着个铜铃，每摇一下，河面上的漩涡就扩大一分。
“张三昊，你果然会来。”泰山王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赵护法说，你最懂轮回。”他突然掀开黑袍，露出里面挂满符咒的内衬，每张符咒上都贴着片指甲，“这些都是不肯轮回的魂魄，你说他们该感谢我，还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