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系统强制回收情感模块的刺痛感。那些猩红的404错误代码像未凝固的血迹，在视网膜上缓慢蠕动。他下意识抓住苏红绫的绛红纱袖，幻珠表面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正在数据流中逐渐虚化。
"警告：实体锚定剩余37秒"冷月仙子的声音从他们相触的腕间传来，化作细碎的冰晶簌簌坠落。
九重天阁的克隆基地比想象中更安静。三千六百个透明舱体在幽蓝微光中沉默矗立，每个舱壁上都浮动着不同人生的全息投影。林渊的靴底碾过地面凝结的灵气霜花，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看这个。"苏红绫突然按住他的肩膀。404号培养舱的投影里，血煞老祖正从粘稠营养液中睁开眼睛——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年轻时的面容，但左眼瞳孔里跳动着与林渊系统界面完全相同的幽蓝符文。
控制台突然发出蜂鸣。林渊条件反射地调出数据面板，发现所有舱体的生命维持系统都在执行同一个命令：
[唤醒协议LZY-1999]
"别碰那个！"他打落苏红绫伸向控制台的手。已经晚了，她的指甲在金属表面刮擦出细小的火花。
三千六百个舱门同时泄压的嘶鸣声中，培养液如泪瀑般倾泻而下。林渊看见无数个自己从舱体中坐起，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同样苍白的脸颊上。他们齐声开口时，声波在空旷的大厅里叠成令人眩晕的回响：
"这次轮回你找到答案了吗？"
苏红绫的幻术纱衣突然绷紧成防御姿态。最近的那个克隆体抬起还在滴液的手，指尖浮现出与林渊如出一辙的系统界面："你猜我们谁才是原版？"
林渊突然笑了。他伸手按在那个克隆体胸口，掌心里是从null区域偷渡出来的未初始化灵气："试试这个。"克隆体的身体立刻开始像素化分解，但在完全消失前，它的嘴唇开合着传递出最后的信息：
"小心版本号..."
剩余克隆体突然集体转向东南角的备用电源区。林渊这才注意到，所有舱体底部都延伸出半透明的灵脉导管，像蛛网般汇聚向中央控制台下方——那里静静悬浮着一枚刻有九重天阁徽记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