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没散场。
“你奶奶的,贾张氏,你干脆全拿走算了,真是个老泼妇!”许大茂的叫骂声中带着不甘,那种急赤白脸的恼怒让人听了都觉出几分丢脸。
“呸!我还怕你?有本事你来抢啊!”贾张氏气急败坏地回呛着,声音沙哑,还不忘护着胸口攥着的硬币。
秦淮茹也没安分,冷声讽刺:“也不知道是谁先抢的,还好意思喊别人丢人……许大茂,你那副德性,真叫人看笑话。”
许大茂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干脆往旁边吐了口痰,怒哼一声不再搭理。
徐峰把门开了一道缝,悄悄探出头,看着院子中央那三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手上却还死死攥着钱,眼神里划过一丝愉快。他忽然转身,提起那只麻布袋,悄无声息地绕过院墙,从另一边黑影里溜出去。
夜风冷飕飕的,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但他却精神得很,脚步稳健。
不多时,他便到了贾张氏的窗根底下,弯腰趴下,把那只麻布袋悄悄放好,伸手一拉,把袋口掀开一道缝,把里面几张揉成团的纸条顺势抽出两团丢进去,轻轻抖散。纸团受风一吹,呼啦啦滚进屋里,在黑暗中像几只小兽般爬行。青石灰也随着风,化作一股细腻的粉雾,顺着窗缝钻了进去。
“嘿。”徐峰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阴测测的快意。
他缩在阴影里,静静等着。屋里的人似乎没察觉,一阵窸窸窣窣后,只听贾张氏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呸呸呸,这哪来的灰?!怎么糊我一脸!呸!还有这鬼东西,是谁往屋里扔纸团!哪个缺德的!”
紧跟着是棒梗怯怯的声音:“奶奶……这、这上面好像写着字呢……”
“写什么字?给我看看!”贾张氏猛地夺过来,借着油灯一照,脸色当即铁青,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账!”
那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贪得无厌,下场自取其辱。”
“啊啊啊!”贾张氏把纸团摔在地上,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罪魁祸首”撕碎。
“奶奶……是不是许大茂干的?”棒梗试探着问。
“他?也跑不了!”贾张氏恶狠狠地咆哮,随手抓起屋角的擀面杖就要往外冲。
外面,徐峰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模样,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屏住呼吸,心里暗道:“就得让你疯,让你猜来猜去,猜不着最好。”
与此同时,隔壁屋里许大茂也在小声嘟囔:“妈的,今晚真邪门,院子里哪来那么多硬币?说不定是徐峰那小子故意戏耍我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心底隐隐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