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站得笔直,神情冷漠,像一块不动如山的铁石。他没有多说一句,但眼神的锋利,像刀子似的剖开许大茂那副自诩精明的外壳,把他心底的那点小算盘看了个通透。
“赔……赔就赔!”许大茂终究是低了头,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一边掏一边嘟囔,“谁让我命不好,撞你这尊煞神……”
徐峰接过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你这几张票子,够请医生,够买点消肿药。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不是这么简单。”
“知道了知道了!”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强压着怒气。他心里恨得牙痒,却不敢发作,知道自己这点把戏在徐峰面前完全不够看。更别说徐峰那眼神——透着一种冷静得可怕的判断力,让他浑身像被泡在冰水里似的透着寒意。
贾张氏听到动静,急匆匆地从屋里挤出来,披着一件半旧棉袄,一边搓着手臂,一边往棒梗那边冲:“棒梗!你咋啦?!又让人欺负了?谁动你?!”
她冲上来,眼珠一转就瞄见许大茂,劈头盖脸地骂开:“你个黄嘴老狗!是不是你把我家孩子推的?!你个缺德的,连孩子都不放过?你咋不上天给雷劈了你得了!”
许大茂脸一黑,气得直跺脚:“我说你这老太婆能不能别一出来就咬人?孩子是让猫吓的,又不是我下手的!再说我还掏钱了呢——你倒好,一出来就扯着嗓子骂!”
贾张氏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双手叉腰骂得那叫一个激昂:“你掏钱就有理了?你掏的钱够我家棒梗掉的那点肉吗?你知道小孩吓着了得多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你以为你是掏钱是做好事了?”
她骂声震天,一边护着棒梗一边指着许大茂鼻子骂,那副架势像极了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嘴快得连院里的风都赶不上。
棒梗此时却仿佛恢复了一些精神,他低着头,不敢看许大茂,也不敢看徐峰。小手紧紧攥着裤角,指甲都快抠进去了。
徐峰走过来,把手搭在棒梗肩上,语气罕见地温和了些:“好了,小子,先回去洗洗。地上脏,别着凉。”
棒梗抬头看看他,点点头,却仍旧小声嘀咕:“徐叔,我不是故意去厨房的……我只是觉得那只猫挺好玩儿……”
“我知道。”徐峰顿了顿,眼神扫了一眼在旁边咬牙切齿的许大茂,又望了望还在那骂个不停的贾张氏,“有人故意捣鬼,责任不在你。”
许大茂脸涨得通红,嘴角抽了一下,但终究没敢再开腔。
贾张氏骂累了,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嘴角却仍旧翘着,仿佛她才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哼。”她扭头看向许大茂,眼神里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别以为你平时油嘴滑舌就能唬人,你那点鸡贼事儿,徐峰一眼就看穿了。以后,离我家孩子远点,听见没?”
许大茂握了握拳,却终究没敢爆发,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他低头快步离开院子,脚步声沉重得像踩在他自己脸上一样。
夜色彻底沉下来,天边只剩下几点微光。徐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贾张氏护着棒梗回屋的背影,心里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