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眯着眼,盯着那被踢翻在地的水盆,水沿着院子地砖的缝隙蜿蜒出去,带着一些细小的泥沙,微微闪着光。他缓缓抬头,目光在院子里一扫。
夜色已经完全罩下来了,院里只剩几盏昏黄的灯泡在微微晃动,风吹得电线轻轻“嗡嗡”作响。邻居们大多还趴在门框边,想看热闹却又不敢太靠近。棒梗缩在墙角,手里还捏着一根小木棍,眼神闪烁,像是在期待什么又怕被发现。
徐峰心里一阵冷笑:不用问,这小崽子八成又是受了贾张氏的指使。徐峰慢慢走过去,脚步故意踩得很沉,声音在砖地上“咚咚”作响。棒梗身子一抖,后退了一步,却又被墙角挡住退路。
“棒梗。”徐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盆子是你踢的吧?”
棒梗紧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他手指在木棍上来回搓着,指节发白。
院子另一侧,贾张氏装作没听见,低着头,一边用破抹布擦着地,一边嘴里嘟囔:“我啥也没干,你别乱说……”
徐峰心里冷哼一声,他心思早就盘算得清清楚楚。忽然,他蹲下身,盯着棒梗的眼睛,压低声音:“你要是说实话,今天我不追究。可你要是嘴硬……”
他顿了顿,扫了眼周围的邻居,声音忽然高了几度,“那我就让全院子的人都看一看,谁家孩子是偷鸡、砸盆子的小贼!”
棒梗猛地一抖,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他瞄了眼他奶奶的方向,嘴唇哆嗦几下,终于小声吐出几个字:“……是我踢的。”
一瞬间,院子里响起了几声轻笑和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气,有人幸灾乐祸地低声议论:“果然啊,这孩子跟他奶奶一个德行。”
贾张氏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瞪向棒梗,声音尖得刺耳:“你胡说!你哪有那个胆子!徐峰,你别冤枉人!”
徐峰心头冷笑,慢慢直起身子:“棒梗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想狡辩?贾张氏,你这手段也太低了吧,连自己孙子都推出来挡枪?”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把贾张氏的脸色打得铁青,她喉咙里发出几声气急的哼声,手上的抹布“啪”地摔在地上。
“你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就算了,还欺负孩子!”她嘶吼着,眼神里带着恨意,却又带着一丝怯意。
徐峰一步步逼近,心里翻涌着一股畅快感。他这些天受的闷气全化成了手里的主动权:“欺负?你干的那些事,要不要我一件件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我看,到时候谁还敢跟你说话!”
贾张氏的呼吸急促,脸色在昏黄灯光下忽青忽白,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她忽然转身跑进屋,屋里一阵翻翻找找的声音,像是在搬什么东西。
徐峰眉头一皱,心里一紧:“这老虔婆不会想砸东西吧?”他目光扫向棒梗,后者缩在角落里,眼神里既害怕又有一丝期待,像是希望他奶奶能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