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骂着,心里火烧似的难受。
自从许大茂把那只老母鸡领回来,这日子就一天不安生。白天啄菜地,晚上踩厨房,凌晨准点嗷叫。他这几天已经三次被吵醒,昨天还因为犯困手抖,把锅里一勺滚油倒到鞋上,脚背红了一片。
许大茂眼皮一抬,笑得一脸虚伪,“哎呀,那你别抱怨啊。我这鸡是纯正品种,能准点叫,说明身体好,精神足。要不,给你借几天?让你感受一下鸡的美德?”
院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吵醒,站在门口看热闹。刘海中搓着牙花子,一边咂嘴一边摇头,“唉,这鸡叫得比我家那破钟都准。”
王寡妇皱着眉从窗口探头出来:“大茂,你那鸡是真勤快,但也太勤快了点吧?你看看昨儿三大妈,刚睡下又被吵醒,今儿连早饭都煮糊了。”
徐峰攥着窗棂的手一紧,指节泛白。他眯着眼,看了看那只站在墙头意气风发的老母鸡,又看了看许大茂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忽然嘴角一挑,冷笑道:“你那鸡一天叫三回,早晨叫人,中午叫狗,晚上叫鬼。我劝你,赶紧给它戴个嘴套,不然哪天叫错时辰,连你都得遭殃。”
许大茂哼了一声,偏头看那只鸡,“它叫它的,又不犯法。”
徐峰“呸”了一声,转身回屋,心里却已经暗暗盘算开来。
晚上,他打着手电,在灶台下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只旧铁罐和一段铜丝。他没打算害鸡,但让鸡叫得“规律”点,总是能做到的。
第二天清早,许大茂的鸡刚张嘴“喔”了一声,嘴巴里却喷出一股不知哪来的胡椒粉混着麻油的气味——它立刻“咕咕”地哆嗦着从墙头跌下来,在院子里直打喷嚏,一头扎进菜地里扑腾着打滚。
许大茂一大早就听见自家鸡咕咕乱叫,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哎呀,我的鸡!”
徐峰端着搪瓷缸子走出来,嘴角带着一抹讥笑,似笑非笑地道:“哟?鸡怎么哑了?今天没叫唤?是不是开窍了,知道该什么时候闭嘴?”
许大茂蹲地上把鸡抱起来,那鸡还在抖个不停,一双鸡眼发红,嘴角还挂着一丝胡椒的残渣。
他猛地转过头:“徐峰,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我动手脚?你这是冤枉人!”徐峰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要不是你天天鸡扰民,我至于夜里睡都不安稳?要不是我自个屋门封得紧,说不定今天喷胡椒粉的就是我了。”
院里人哄堂大笑,王寡妇都忍不住掩嘴:“这鸡八成是吃太多香料,嘴巴辣了!”
许大茂满脸涨红,抱着那鸡转头就进屋,嘴里念叨着,“这不是鸡的错,是有人心黑……”
徐峰听了,转身朝他背影喊了一声:“下次记得让你家鸡上个闹钟,别太早!再早,天都没睁眼,它叫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