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习惯哪怕她辟谷,仍保留着,帝隐煮粥的手艺进步飞速,还能做出几道小菜。
甚至许多时候,哪怕她意识模糊间,很多次听到过那道清冷的嗓音,压低声音轻哄着,一勺一勺的喂她。
后来,她一次一次的晚走,哪怕他全然清醒。
现在想来,帝隐爱而不自知。
留她在巫云殿住下,不是因为她来的晚,恐怕早就动了念头,想让她永远留在身边。
这点,她和帝隐,当时谁都没意识到,代表什么。
北帝尊在风花雪月上就是一张白纸,还没鱼脑子好使。
只看他就算浑身被秽气浸染,在床笫之间一成不变的刻板进攻姿态,就能知道。
说难听点,没经验,欠调教,缺引导。
当然,没人管他。
不过,她大约也算不得好人。
为了活着,没底线,没道德。
再加上雾渺一手促成。
总之,这件事中,谁都不是好人。
江献晚没想过多纠结往事谁对谁错,更不想揪着此事不放,搁在心头,非要去恶心一辈子。
事情已经发生,她早晚会收拾雾渺。
剩下的,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
她和帝隐之间阴差阳错有了斩不断的血脉,是不争的事实。
江献晚目不转睛的望进那双水色淋淋,早已冰雪融尽的眼眸,“你我之事,雾渺刚开始是如何与你说的?”
他们第一次时,她认命了,脑中没有想任何什么。
而帝隐,从见到她,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还是她被看的毛骨悚然,往床榻边退了半步。
这个男人痛苦又被陌生欢愉打的无力还手,直蹙眉,除了揭开她面具时,并无任何交谈。
帝隐忽然紧抿了一下唇,脊背慢慢绷紧,宛如被推上断头台,鬓角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喉结缓缓攒动,颤声道:“他同我说你愿意。”
雾渺没同他打招呼,直接带江献晚来了巫云殿,或许怕小姑娘不自在,传音与他说的。
他一眼看出江献晚的体质特殊,哪里不懂。
帝隐十指紧蜷着,手心一片粘稠的血腥,绝望而狼狈的阖眸,承认自己的欲望,“皆是我……见色起意。”
他不愿意,别人能摁着他的头。
此错,全然在他。
他犹记得那日雾渺忽然带着江献晚来到巫云殿。
少女径直从雾渺身后,一步步,经过他身侧,步入巫云殿。
他转身进了内室,看到的便是一言不发,褪了衣裙,散了发的少女。
不知怎的,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他回过神,已经一步一步,走到少女跟前。
江献晚凝视着面前人想要克制,却又控制不住崩碎的模样,表情不变,格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