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知、不懂,他的孽徒方才明明还与他好好的,下一秒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孽徒,在赶他走。
江献晚,在赶他走。
花不休猛然抬眸,死死望向只余一步便会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双眸顷刻一片潮湿充红,每一寸肌肉在沉默中崩裂,呼吸都是背叛。
他的孽徒为了他,做下了荒唐事。
尽管他死也不愿以这样一种方式,在那种地方,欺了她。
可他心中是偷偷欢喜的。
自私的欢喜孽徒被他锁在方寸之地,被他放浪形骸的吮吻过每一处,一声声因着他哭哑了嗓子。
而她,除了孺慕,除了只是不想他死,当真对自己再无任何其他的情谊吗?
他心头偷偷欢喜的五日,最终也只能成为隔开他们师徒的屏障……
花不休神色空白,几乎是颓败,僵在半空的指尖悄然滑落,就这样看着他的孽徒毫不拖泥带水,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的孽徒,要走。
还要,赶他走。
与他……再不相见!
没能听不到任何挽留的声音,江献晚背对着他,重新举步,没有再回头。
合上门的那一刻,八风不动的神色,在身后人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变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花美人。
不愧是跟云为泽做兄弟的。
这俩就跟那撬不动的蚌壳似的。
刚进去就撵她出去不说,她药都擦完了,还不说?
非得跟她在这装?
就得她先开口?
她就不开口!
天知道,她刚才几次想摁着他,使劲咬一咬他那张嘴,看看他的嘴是不是如那处一样硬。
但……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