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终究是要死掉的,为什么不肯和我合作,让你们的死变得有意义,甚至你们有机会和我一起获得永恒,一起不朽。”
“你还真够无耻的,如果真是照你所说,那时的我还会是我吗?欺世盗名的家伙,难道你现在只能靠着舌灿莲花来掩饰你们的罪恶吗?”
“所以,你们宁愿选择死亡,宁愿化为尘埃,宁愿永久沉沦?”
炬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异常,温吞、腐朽的衰老的神明忽然变得疾言厉色,可这又何尝不是色厉内荏的表现呢?
“哎哎哎,急了不是。如果声音大就代表着真理,那么这世界上所有的驴子,最少都得是圣人的修为,按照你们神明的阶级划分,最少都要是真君级别的强者。”
胖子佟虎从老黑身后探出脑袋,远远望着祖神炬,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
炬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他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践踏,却偏偏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内心的苦闷似乎只有他自己能懂。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死?都去死吧,卑贱的虫子们,彻底消亡吧!”
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回应这个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的祖神,因为没有人有信心从言语上说服一个疯子,一个几近疯癫的衰老的神明。
回应他的是一条大河,一条忽然出现的横亘虚空的大河,不知其所以始,亦不知其所以终。
大河滔滔,河水奔涌不止,偶有惊涛拍岸,溅起无数晶莹的水珠,折射着世间万物。
一座石桥横亘在大河之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桥面,浓浓的水汽让大河看上去雾气蒙蒙的,仿若虚幻一般。
可它的确存在着,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西极大陆这片废土,出现在大陆中心的这座神山之上,出现在山巅的大殿之前,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你错了,死亡从来都不是重点,那只不过是另一段新生的序章。”平静祥和的声音蓦然传来,在虚空回荡,的确是在回应炬,却仿佛也在呼应所有的人。
因为,在死亡面前,所有的存在似乎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存在能逃避死亡。
许阳倏然起身,望着大河的方向,望着大河上那座石桥,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