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落地的瞬间，整个地宫剧烈震动。沈青鸾被气浪掀翻，撞在合葬棺上，却见棺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卷泛黄的婚帖——第五世的婚帖。婚帖边缘绣着忘川珊瑚，中央的“囍”字竟是用狐火与金鳞血共同写成。陆子渊伸手触碰婚帖，两人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段全新的记忆：第五世人间，身为将军的他正为身为狐妖的她披上嫁衣，窗外突然飞来电闪雷鸣，而她藏在嫁衣下的鲛绡残片正在发烫——原来早在第五世，他们就已经试图突破轮回桎梏。
“这才是孟婆汤失效的真正原因。”沈青鸾看着婚帖上渐渐浮现的裂痕，想起第100章忘川河底的十世镜碎片，“我们每世都在尝试觉醒，碎片污染了孟婆汤，所以鬼卒才会记得前世。”陆子渊点头，目光落在婚帖角落的小楷上：“‘以身为引，叩开归墟’，这是第五世我们刻下的誓言。原来十世轮回不是惩罚，是我们给自己留的生路。”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与欣慰，指尖抚过婚帖上的泪痕，那是沈青鸾某一世的鲛人之泪。
黎明时分，暴雨渐歇。两人站在狐冢顶端，望着北方昆仑墟方向翻涌的金色云层。沈青鸾的右耳已完全透明，狐耳轮廓若隐若现；陆子渊的鳞片从后颈蔓延至胸口，与火焰胎记交织成铠甲般的纹路。他们同时感受到心口的火种跳动，那频率与彼此的心跳完全同步。“该走了。”陆子渊掏出佩剑，剑芯尾骨与剑鞘鲛绡金鳞此刻竟在缓缓融合，发出龙吟般的清响。沈青鸾将婚帖折好收入袖口，却发现袖口玉坠不知何时浮现出昆仑圣女的火焰印记。
踏上通往昆仑的道路时，沈青鸾回头望去，只见所有狐冢白骨都在晨光中化为光点，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最终在两人身后凝聚成一道晶莹的屏障。那是第一世狐族对斩妖司修士的宽恕，也是十世轮回里所有羁绊的具象化。陆子渊突然指向天际，只见三颗流星划破云层，分别朝着青丘、瑶池、往生的方向坠落——那是他们留在三界的印记，正在为最终的觉醒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