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总坛,问术堂。
距三日之约仅剩一日,但整座千门已风起云涌。
外有北境兵变之声隐隐传来,内有高层纷纷召集旧部、排查势力,各方暗涌如潜龙汹涌,似乎一场无法回避的大审判,已经拉开帷幕。
而在总坛之北,一处被封闭二十年的偏殿却悄然开启。
偏殿之名,唤作“执局阁”。
此阁乃千门旧制,唯有掌令者有权入内,乃调阅内律卷宗、统筹门中策略之地。苏临风身为掌令持有者,手持玄铁令牌,以血脉为证,于今晨破开封印,成为二十年来首位合法入阁之人。
阁中尘封,古卷数千,石墙布满机关图纹,每一道皆藏玄机。
“好一个执局阁。”胡冰羽随行而入,轻抚书架上的灰尘,目露惊异,“我以为千门早废此阁,不想……你竟真能唤醒它。”
苏临风未语,目光在阁中环扫,不久,便停在一堵墨青石壁前。
“我父,当年便在此调阅旧案。”
他低声道,手指轻敲机关,一排排竹简自石壁中缓缓推出,竟是密封律卷。
“《丙卷·盐案始末》《丁卷·北境联结》《甲卷·苏震天谏令》……”胡冰羽凝视这些题目,心头微震,“这些,全是被定为禁卷的失落档案。”
苏临风缓缓点头,道:“我父当年调查的,不仅是边境私盐,更是内部有人以千门权力,操纵商贾,通敌北境‘牧原教’,以致东南七郡十年兵乱。”
“他本欲上奏总执,不料夜前便遭‘御律堂’扣押,讯后失踪,案由便此定死。”
他转身望向胡冰羽,目光灼灼:“你愿与我一同再查此案吗?代我父亲,把最后的棋局,走完。”
胡冰羽目光复杂,良久才低声道:“我从未信过千门的律法,但我信你。也信……你父不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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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千门内堂。
“我听说,苏临风启用了执局阁?”
“那不是废阁?怎会尚存资料?”
“他是掌令者,有血脉之证……连机关封锁都破开了。”
“哼,这未免太巧。”
数位长老齐聚密会,胡千痕阴沉着脸,一掌拍碎茶盏,冷声道:“再让他继续查下去,恐怕……真会挖出旧账。”
刑堂长老宋持衡却面露狐疑:“可若真有隐秘,我们又为何惧?若当年所判无误,他动用执局阁,反倒为我等正名。”
“正名?”胡千痕冷笑,“你莫非真信他那一纸旧卷能翻天?执令虽尊,可总执未允,他不过是个回山的叛子!”
“此案一旦公开,门中士子如何看我们?江湖如何看千门?”
“所以……”司阵长老冷冷问道:“你的意思是?”
胡千痕目光如刀:“问术堂之议,必须掌控在我们手中。就算真有疑点,也必须由我们来裁,不能由他主导!”
众人沉默,空气中弥漫出一种不安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