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严肃地点点头。
“许清本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传言越演越烈,迫于种种压力,他不得不放弃了给捣蛋鬼的家教补课。”
齐明雷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范围的副本里还会有这种事,造谣一个自掏腰包修补学校的年轻人和学生母亲暗度陈仓……竟然有人会信这种谣言。
“一群刁民。”秋雪神色冰冷,口中吐出的评价毫不留情。
寒江面色沉静,微微摇头:“最重要的不是村民的说法,而是捣蛋鬼的父亲,他听了几分,又信了几分。”
她向齐明雷和秋雪解释了白日里黑影出现时捣蛋鬼的种种反常,由此点明黑影的身份。
“按你说的,这个幻境中的一切都是都是许老师内向深处的反应,老酒鬼的形象扭曲成这样,许老师是不是其实很害怕他?”
寒江最初也这样想,可她后来不断回忆着黑影的形态,觉得那更像是许清多种压力的外显,以捣蛋鬼父亲的身份出现,但背后代表的,也许是大山中的愚昧和封闭本身。
或许,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自责和自厌情绪在里头。
只有这种无形的东西,才更能解释许清在面对它时的无措和脆弱,因为没有实体,所以难以撼动,难以防备。
除了日记,还有第二个关键的线索。
许老师与出版社之间的信件。
一个人要撑起一所学校,又没有人给他发工资,仅靠政府微薄的补助生活,许清的压力可想而知,好在他文采不错,对事物的见解颇有几分深度,能谋得个给出版社供稿的兼职,每月下山去县里跑两趟,一趟交稿件,一趟拿稿酬,搭牛车来回,一趟约摸三个小时。
“猜猜许清这个月取稿酬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呃,昨天?”齐明雷胡乱猜了一个。
“……昨天他好好地给我们上课,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下山了。”
“那明天?”
“猜对了。”寒江表示赞许,继续提示:“明天是5月22日,还记得这是什么日子吗?”
“……许老师的生日。”秋雪想起来了。
“啊,那要是捣蛋鬼他爸今天没来,羊角辫她们的蛋糕岂不是白做了……”齐明雷说,“不对,现在许老师受伤了,明天不上课,还是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