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的碎石缝隙间,云黯的“识宝之眼”捕捉到几处极其微弱的金属反光——是埋在泥浆里的细小铁刺,数量不多,位置刁钻,像是随意布置,专门用来扎穿翻墙者赤裸或仅着草鞋的脚掌。屋顶的茅草厚实杂乱,看不出异常,但支撑茅草的木椽有几根似乎被刻意掏空了中心,里面填充着干燥的、极易引燃的绒草。这更像是黑鼠防人上房揭瓦的阴损手段,而非专业禁制。
信息在云黯脑中飞速组合、推演。守卫懈怠但警惕,门锁原始,院内陷阱阴狠但粗糙。关键在陶瓮的警报禁制。如何无声无息地靠近并解触?强行突破警报,以他现在恢复不足三成的状态,面对黑鼠及其手下和闻声赶来的其他鬣狗,风险太大。
他需要一个“意外”。
目光再次扫过巷子。不远处,一根支撑着窝棚顶的朽木柱子,在昏黄的灵石灯光下显得岌岌可危。柱子根部早已被湿气和虫蛀掏空了大半,只靠几根腐朽的藤条和上面棚顶的重量勉强维持着平衡。柱子旁,一个同样破败的窝棚里,隐约传出压抑的争执声和低泣。
一个计划在冰冷的计算中迅速成型。
云黯悄无声息地动了。他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贴着窝棚与石墙间最深的阴影移动,动作轻柔得没有带起一丝气流。阴影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让他融入其中,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他避开泥沼巷深处偶尔投射过来的警惕目光,绕到了目标窝棚的背面。
这里更黑,气味也更冲鼻。他停在那根朽木柱子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灵力。这点灵力,在封印的压制下调动得异常艰难,经脉传来隐隐的刺痛。他屏住呼吸,将指尖小心翼翼地抵在柱子最脆弱的蛀孔深处。灵力如最纤细的针,精准地刺入木头腐朽的核心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