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的军靴已经踏上了第一级台阶,金属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雷洛看了看拉蒙,又看了看洛基,喉结滚动了一下,紧随其后。
负一层的走廊像一条病变的血管,挤满了扭曲蠕动的细胞。
一个满脸油光的庄家正用数据板猛击赌徒的头,飞溅的血珠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散落的玛瑙;几个穿着荧光布料的Beta男女倚在墙边,注射器在指间翻转,像在进行某种堕落仪式;角落里,某个输光了的赌徒正蜷缩着身体呕吐。
雷洛不小心踩到一滩不明液体,黏腻的触感让他差点跳起来。
"让让。"洛基的精神力场骤然外放,那个试图搭讪的醉汉突然僵住,浑浊的眼白里泛起血丝,踉跄着后退时撞翻了一箱走私香烟。
粉毛马克像条变异的热带鱼般穿过人群,荧光粉的莫西干头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当他凑近时,洛基闻到了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汗酸的味道。
"兄弟~"他咧开的嘴角几乎要碰到耳根,那颗钻石犬齿上刻着微型条形码,"新货到店,要试试'天使之翼'吗?保证比军校训练舱带劲..."
"马克,不用了。"拉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像一盆冷水浇在粉毛头上。
马克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狡黠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闪过一丝异样。
"三斤回来啦~"他拖长声调,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全息投影器,"认识了有钱的大老板,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洛基注意到马克说这话时,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目光里混杂着羡慕、嫉妒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
拉蒙只是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打发走了马克。粉毛临走前朝洛基和雷洛夸张地鞠了一躬,那姿态活像古地球戏剧里的小丑,转身又去纠缠新来的客人了。
"嘿,三斤!"
"好久不见啊!"
"这位少爷看着面生..."
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有脸上带疤的拳手,有西装革履的经纪人,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贝塔。拉蒙比初时在军校表现的还要冷淡,脚步丝毫不停。
当他们推开走廊尽头那扇包着铁皮的门时,声浪如同实质般拍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