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鲥的说话声音不是很大。
迟病湿漉漉的发尾还在滴着水珠,锁骨上戴着的项链折射着寒光。
薛鲥的视线无意识聚焦在迟病的手背上,窥见了迟病指骨上纹着的刺青。
“您好……哥哥,叫我过来给你送桃子。”
少女嗓音清冷里带着温软,一副邻家少女的样子。
冰凉的水珠顺着迟病的脖颈跌落进锁骨深处。
迟病道,“不用,你吃吧。”
不知为何,纵使迟病对自己说了声谢谢,薛鲥还是一下子就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浓烈疏离感与距离感,具有攻击性的优越皮囊,声线异常冷淡,像是连社交面具都懒得戴。
薛鲥没想到迟病竟然是这样的。
她想不出迟病这种性格跟林狱那个孤僻的异类是怎么玩到一块的。
但薛鲥觉得迟病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他不可能对一切不知情却能好端端的活在豺狼虎豹堆里,说不定是陈青的帮凶,只是伪装技巧高超。
催眠术的施展是有必要条件的。
催眠术可以操纵意志不坚的人,但遇到像眼前这人这样一看就不好接近的,必须先提升好感度让他卸下心防,催眠才能正常进行。
这也是这几天薛鲥强忍恶心,跟林狱还有严春花那个毒妇接触的原因。
薛鲥正想着,背后却突然猝不及防传来陈青的声音。
她毛骨悚然,手脚冰寒,手臂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在陈青这个疯子眼里,活人就像是与猪狗无异的牲畜,他不在乎任何人,甚至是他的养母严春花,冷血到像是泯灭了人性。
未成年的时候陈青常因为丧失伦理道德感掌控不了社交边界感,成年后才学会伪装,戴上社交面具融入人类社会。
这两天她跟严春花接触的时候陈青跟死了一样没有露过一次面,连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不见人影,她还以为陈青已经搬到镇上住了……
陈青终于走近。
青年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冰冷与嫌恶,仗着身高优势斜眼白了站在迟病身边的薛鲥一眼,凑到迟病边上。
“哥……你怎么才回家……都五天了……”
迟病说自己有事,没多说什么。
薛鲥浑身宛若雷劈,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了。
陈青竟然会叫别人哥……甚至……还会对别人用这种带着点示弱意味的语气说话。
陈青像是才注意到了薛鲥,垂着眼睫,面无表情间瞥了一眼薛鲥跟她手里那篮水蜜桃。
“卖桃子的?不好意思,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