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
谢家枹了然的点点头。
他回京后时早已听闻陆辞与太子之间的事,按理说,双方之间只怕有些龃龉。可陆辞如今虽是大理寺少卿,但其亦兼任詹事府少詹事,协管东宫政令传宣,奉旨督查地方学政。
陆舟宜到底是否是东宫的人呢?
陆辞此番接旨去南江查案,查的是陆齐,归根结底查的亦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不知他们如今的陛下是何意思——襄王也早被派去在南江。
现两位皇子都牵扯在南江漕运一事,陛下到底属意是哪位皇子呢?
谢家枹原先在边疆,还未掺和进皇子夺权之事,如今已经回了京,又担了这么个官职,必定是皇子拉拢的对象。
他巡抚北疆七镇时,既可督查边镇武将是否渎职,又要核查地方官员的钱粮收支 —— 这种 “上可参总兵,下可察县令” 是诸皇子伸向边疆的 “耳目”。
若皇子想在北疆培植势力,必须过他监察这一关。
若他铁面无私,必定会成为皇子夺权的障碍;若他稍显偏颇,又可能被视为某方党羽。
如今他与陆辞共属三司,陆辞先前兼属大理寺与刑部,两衙司皆严格依照律法行事,他如今都沾上了皇权之争,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他到底该站哪位皇子,才能保全自身……
谢家枹笑着看陆辞,当真想试探一番,舟宜兄站了哪一阵营……京城谢家是太子党,他又该如何呢?
陆辞与谢家枹喝至傍晚,两人各自散去。
谢家枹出了酒楼,不由打了个寒颤,如今开春,夜间倒是冷得慌。
陆辞回了三余巷,李妩正在檐下候着他,陆辞忽地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得赏后,她便会在檐下等他,不由顿住了。
今日陆辞的官服也变了,男子身着绯色圆领袍子,衬得肤色愈发明净,腰间金带九銙并立,赤金錾的云纹在光影里流转,更是衬得人肩背挺直如松。
李妩见他不走了,笑眼弯弯的迎了了上去。
“陆舟宜。”
女子嗓音轻快,听得人嘴角也不由上扬。
“怎么了阿妩?”
陆辞柔声问着。
李妩冲他笑了下,伸出手牵着人去了内院库房。
“今日有宫中内侍带着皇上口谕来府上赏赐,赐银一千五百两,令我们于京城内择宅购置,以此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