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呢?”
永福一愣,“所以?”
所以他带人来寻她来了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永福想了想,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奶奶,您看——要不先让大爷进屋歇歇?”
“这夜里风大,他这醉得厉害,怕是要受寒。”
云岁晚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永福。”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这里不是裴府,我没有义务照顾一个醉汉。”
不料云岁晚却摇摇头,“这里不是裴府,我没有义务必须让他进来。”
“更何况,他是受寒还是发热,与我何干?”
永福彻底僵在原地。
他知道主子和大奶奶之间出了问题,可在他心里,云岁晚永远是那个最在乎、最心疼z自己主儿的人。
而且,再说了,就是寻常有过几分交情的人家,遇到这种情况,也断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可她此刻的决绝,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所有过往的温情。
永福还想再劝,云岁晚却已转过身,推开院门。
“砰!”
一声巨响,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也将裴砚桉的世界彻底关在了外面。
门关上的瞬间,裴砚桉紧绷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眉头痛苦地皱起,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来。
高大的身躯蜷缩着,头无力地垂下。
永福大惊,连忙上前去扶。
却被裴砚桉一把挥开。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醉意,又透着一股孩童般的执拗。
“别碰我,我等我家夫人呢。”
说完这句,他眼皮一沉,头重重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上了。
裴砚桉在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刺眼的晨光让他蹙眉,浑身筋骨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酸痛不已。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街景,满脸惊疑:“这是哪儿?”
未等永福回答,他回头看见头上门牌这才明白这里是云岁晚新买的府邸。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哑声问,宿醉后的头痛欲裂。
永福将昨夜发生的一切,连同他如何被拒之门外、如何醉倒在墙角、如何说了那句梦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裴砚桉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忽而零零碎碎想起了一些片段,想起了那扇无情关闭的门,想起了云岁晚冰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