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顿消,天气凉爽了许多。
云岁晚让程妈妈收拾好最后一应行装,就踏上了前往泉城的路途。
这座曾困住她半生的四方城池。
这座曾带给她无尽伤痛,也曾有过片刻欢笑的富庶帝都。
此刻,正随着车轮的滚动,在视野中寸寸缩小,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剪影。
过往种种,爱恨痴缠,于这一刻,被彻底斩断。
云岁晚重重叹了口气,随即又深深吸了口气。
这才放下车帘,看向前方。
眼神慢慢变得澄澈。
她的人生,从现在起,才算真正开始。
而就在云岁晚放下车帘的同时,一对精甲护卫正好从侧门进城。
为首的正好是裴砚桉。
因着孙剑的事情,这段时间他索性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查彻内部奸细的事情上。
前几日有了些线索便去附近的几个城镇暗访,到今天才回城。
裴砚桉回头望了一眼云岁晚的马车,缓缓转头。
然后策马进了城门。
一路直奔宫中将查得的事情禀告给了皇上。
“启禀皇上,孙剑一事应该是看守的禁军里几个副统领出了问题。”
“具体是谁还有待查证,但这附近的城镇里似乎有一些外邦的暗桩,我已经让人秘密盯上了。”
“就等鱼自己上钩了。”
皇上点点头,“如此便好,对了,十三那边也传了回信,他现在人已经到了云楚,也已经在秘密查探了。”
裴砚桉点点头,“是。”
从宫里出来后,裴砚桉直接回了府。
只是刚进屋,永年就奔了过来道:“爷,出事儿了。”
“大奶奶,大奶奶她——"
听见关于云岁晚,裴砚桉一下紧张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大奶奶她怎么了?”
“奶奶好像出城了。”
裴砚桉听见这话,长出了口气。
“以后说话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出个城而已,你如此这般模样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不是的,爷!”永年急得快哭了,“不是您想的那种出城!”
“不是我想的?”
永年点头,“对啊,下面的人来说,大奶奶此次出城,是带了三四个马车,而且连自己住的府宅都已经锁了。”
“钥匙也交给了云家大姑娘。”
“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
裴砚桉表情瞬间僵住,整个人立在原地,整个人人仿佛一具石像般一动不动。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耳畔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冷。
死寂。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死寂。
顿了几息之后,他猛地扯住永年的胳膊,双目赤红,“你说什么?”
永年:“我说大奶奶好像——”
他话未说完,裴砚桉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