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明显没想到自己主儿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只想了一瞬便匆忙开口,“应该不会回来了吧?谁拿了钱还会回来啊?”
青衣男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是吗?”
“那我赌那个男孩会回来,若是我赢了,你这个月的例银归我了。”
仆从一脸尴尬,躬着身子,“这。”
男子哈哈一笑,不再逗他,径自起身,缓步走向云岁晚。
“姑娘就不怕他拿着钱直接跑了?”
云.岁晚一愣转过身来,见着那青衣男子,错愕挑眉。
“你是?”
青衣男子笑了笑,“萍水相逢,刚刚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好奇罢了。”
云岁晚往后退了几步,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热气。
“两个铜板而已,我赌得起。”
她淡淡开口,随即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位还没离去的失主。
“倒是这位公子,出门在外,财不外露,还需多些警觉才是。”
男子摸摸头,“姑娘说得是。”
话音刚落,那小男孩果然捧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跑了回来,将包子递给云岁晚,手里紧紧攥着剩下的一枚铜钱。
云岁晚接过包子,又从袖袋里取出一小包点心递给他。
“拿去吧,别再偷了。”
她的声音温和下来,“告诉你娘,女红不错,可以去绣房找些活儿干,可比偷东西强。”
小男孩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抓着点心飞也似的跑了。
青衣男子轻扯嘴角,转头看向自己的仆从,“阿石,你输了。”
仆从一顿,连忙拱手,“公子慧眼,愿赌服输。”
云岁晚见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被偷钱男子又道了几声谢,这才离开。
倒是那青衣男子将云岁晚叫住。
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转了一圈,“听姑娘口音,并非本地人,而且看姑娘的样子可是晕船了?”
云岁晚惊讶地转头过来,“你如何看出我晕船的?”
子指了指不远处的码头,笑道:“那艘官船刚刚停泊,姑娘便面色发白地来此喝茶,又操着一口京畿口音,猜出这些,不难。”
云岁晚看着他,眸色深沉。
这人,居然能听出我的口音是京畿口音?
他是什么人?
就在她思索间,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拧开瓶盖,一股奇特的清洌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只将玉瓶凑近鼻尖轻嗅一下,神色便舒展了许多。
“行船江上,风冷水湿,初次远行之人,确易晕船。”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云岁晚一眼,竟是盖上瓶盖,收起玉瓶,对着她微微颔首,便转身汇入人流,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