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晚,本该是万家灯火、鞭炮齐鸣的时刻,可我们全家却蜷缩在炕上,听着窗外诡异的"沙沙"声。爷爷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血止不住地往外渗,染红了整块纱布。
"爷,丫丫她......"我声音发抖,脑海里全是那双泛着黄光的眼睛。
爷爷摇摇头,从炕柜深处摸出个生锈的铁盒:"七斤,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出声。"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矿洞的钥匙,本想着永远用不上......"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院墙上。奶奶手里的针线筐"哗啦"掉在地上,顶针滚到了炕沿边。
"来了。"爷爷深吸一口气,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去地窖,天亮前别出来!"
地窖里阴冷潮湿,我蜷缩在土豆堆后面,耳朵紧贴着木板门。上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先是"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好几个人进了屋。
"老陈头,"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浑身一颤,这分明是已经死了的张瘸子在说话!"二十年了,该还债了。"
"少废话!"爷爷的猎枪上了膛,"要索命就冲我来,别动我孙子!"
"咯咯咯......"这次是丫丫的笑声,却夹杂着大马猴的嘶吼,"七斤呢?我们要找的是七斤......"
突然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震了震。我再也忍不住,推开地窖门爬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堂屋里站着七个黑影,最前面的是"丫丫",她的脖子诡异地歪着,怀里抱着那只大马猴幼崽的尸体;张瘸子站在她旁边,两条腿完好无损,可脸上却布满爪痕;后面五个黑影看不清脸,但从身形看,分明是矿洞里那七个孩子!
爷爷被逼到墙角,猎枪已经折断,奶奶昏倒在灶台边。而门口,那只受伤的大马猴正缓缓走进来,左肩的伤口汩汩冒着黑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个燃烧的脚印。
"七斤!跑啊!"爷爷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我的腿像灌了铅,根本挪不动步。"丫丫"歪着头看我,突然咧嘴一笑:"阿玲姐姐让我问你,还记得后山的蓝莓吗?"
我如遭雷击——去年夏天,我确实在后山遇到过阿玲!那时她被锁在废弃的窝棚里,我偷偷给她送过蓝莓......
大马猴突然暴起,直扑爷爷而去。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掏出李三爷给的桃木猴,狠狠砸向它后背。
"嗷——!"大马猴发出一声惨叫,后背"嗤嗤"冒出白烟。其他黑影也开始扭曲变形,张瘸子的脸像蜡一样融化,露出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