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人脸突然发出尖笑,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撕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铜钱大小的淤青,中央是个清晰的牙印。最恐怖的是,以牙印为中心,皮肤下蔓延出无数细小的黑线,像树根般向心脏位置生长。
"尸斑?"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胡三爷的爪子突然刺入我锁骨处的淤青,挖出团蠕动的黑发:"是婚契。"他抖开那团头发,里面缠着半片指甲——看形状分明是母亲的!
花轿距离我们已不足百米。纸扎人的腮红艳得像血,嘴角用黑线缝出夸张的笑容。它们走动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惊恐地发现那是因为它们的脚根本不是纸做的,而是风干的人脚!
"没时间了。"胡三爷突然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塞给我,"去开你太姥姥的梳妆匣。"
"什么梳妆..."
话未说完,老人猛地将我推向反方向。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赤红的毛皮撑破人形伪装。当花轿冲到跟前时,出现在原地的已是只足有牛犊大的火狐狸,九条尾巴如同燃烧的锁链抽向轿子。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纸扎人在狐火中惨叫,它们的人皮外壳烧毁后,露出的竟是黄鼠狼的骨架!我拼命往村里跑,身后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巨响,接着是胡三爷撕心裂肺的嚎叫:"记住!镜子是..."
太姥姥的梳妆匣藏在炕洞最深处。
木匣通体漆黑,正面用金漆画着诡异的图案:一个女人对着镜子梳头,镜中映出的却是张狐狸脸。锁孔形状独特,像条盘曲的小蛇。当我把钥匙插进去的瞬间,匣子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咔嗒"一响,匣盖自动弹开。
最先看到的是面铜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却异常清晰地映出我身后的景象——墙角站着个穿红肚兜的女童,她正踮着脚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我猛回头,空荡荡的屋里什么都没有,但镜中的女童依然存在,还冲我咧嘴一笑。
镜子里我的倒影突然自己动了。它伸手从梳妆匣取出把牛角梳,开始慢条斯理地梳头发。每梳一下,我头皮就传来真实的拉扯感。当"它"梳到第七下时,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发梢开始变白。
"停...停下!"我伸手想打碎镜子,却被倒影抢先一步掐住喉咙。镜中的"我"露出诡异的微笑,另一只手继续梳头,这次梳下来的不是白发,而是一缕缕带着头皮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