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粗糙白纸糊成的…人形?剪裁简陋,能看出是个穿着纸裙的女人形状,脸上用浓墨画着极其夸张、僵硬的五官——弯弯的笑眼,咧到耳根的嘴角。纸人的胸口,贴着一个歪歪扭扭、墨汁淋漓的大字:
**“囍”**
惨白的纸,漆黑的字,在灰白的浓雾背景下,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纸新娘?
就在我盯着那诡异的纸新娘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哒…哒…哒…”声,突兀地从井口深处传来。
像是…水珠滴落在水面?但那声音粘稠、滞重,间隔均匀得如同钟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不敢再看,我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诡异的院子。
没走多远,前方巷子拐角处,一面湿漉漉的石墙挡住了去路。墙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一张褪色发黄的纸,边缘被水汽浸得卷曲破烂,用浆糊勉强粘在石壁上。
我凑近了些。是那种旧时告示用的黄裱纸。上面用浓墨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敬告河神:**
**今有信女张氏阿莲,年方二八,秉性温良,愿献己身,侍奉河伯驾前。**
**望河神开恩,息风止浪,赐我黑水村鱼虾满仓,水路通畅。**
**择吉日:七月廿三子时,于河眼行嫁娶之礼。**
**黑水村阖村老幼 顿首再拜”**
河神?献身?嫁娶之礼?河眼?
一股更甚于之前的寒意攫住了我。桃溪村的恐怖还历历在目,眼前这诡异的“河神娶亲”,透着另一种不祥。
告示的落款日期,墨迹很新,似乎就是不久前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