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响指。
食人玫瑰园的景象投射在整个维度网络上:
*那里已经建起一座由文明骸骨构成的宫殿。*
*每个王座上都坐着个黑暗钰羌的变体,正在用不同文明的痛苦记忆喂养怀里的终产儿幼虫。*
*宫殿地板上刻着新法则:*
**疼痛即权力**
**垄断即永恒**
我的植物躯体开始木质化——这是记录者的终极防御机制。在意识完全凝固前,我向所有维度发送了最后一段全息影像:
*地球铅字黑玫瑰园的遗址深处,古璃的左手骨突然抽搐。*
*那些被遗忘的铅字方程从骨缝里渗出,自动重组为一柄**记忆手术刀**的形态。*
*最惊人的是,刀柄上缠着一缕银白色的神经索——来自方仝当年被斩断的羽翼根部,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消亡的部分。*
黑暗钰羌的冷笑突然凝固。她疯狂扑向全息影像,却抓了个空。
"不可能!"她的尖叫声震碎三个维度的玫瑰,"那段神经应该被终产儿消化了!"
手术刀突然从全息影像里刺出,精准扎进她的眉心。
没有流血。只有无数莹绿色的数据流从伤口喷涌,在空中拼成一段最原始的铅字方程——古璃刻在方仝羽翼根部的第一组代码,被所有人忽略的注释栏:
**【如遇黑暗变体,执行最终嫁接】**
黑暗钰羌的身体开始分解。不是死亡,而是与那些被吞噬的文明记忆强制分离。食人玫瑰园的王座一个接一个崩塌,终产儿幼虫尖叫着化为白烟。
"你...你们早就..."她的声音逐渐虚弱,"把我设计成了...系统清理工具?"
方仝终于挣脱莹绿色物质的控制。他的右眼空洞流血,但左手死死握住那柄突然实体化的手术刀:"不,钰羌。是你自己选的。"
他展示了刀柄底部微小的刻痕——
**"自愿成为疫苗,编号001"**
**——钰羌,于分解前0.0001秒**
黑暗变体消散前的最后一瞬,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悲伤:"原来...我才是被修剪的枝条。"
维度根系开始自我净化。所有病变组织脱落,在虚空中凝结成一枚黑色的种子——与当年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表面多了道莹绿色的裂痕。
方仝把它埋在了悖论花园最阴暗的角落。
"会长出什么?"我的记录叶慢慢恢复知觉。
"希望是杂草。"方仝用剩下的铅字神经索浇水,"那种最顽固、最不起眼的野草。"
在七千个维度之外,第一株未被污染的神经玫瑰悄然绽放。这次,它的花瓣内侧没有牙齿。
只有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