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那你们冥域的生灵,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怎么修行?”
九幽凰猛地抬眼望向天边,那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可它的眼神里却翻涌着难以掩饰的不甘,还有一丝深深的落寞,仿佛能穿透这无尽幽暗,看到遥远的过往。片刻后,它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埋在河底的石头:“这便是我当年执意要离开冥河的缘由。”
“我冥雀一族,生来便是背负死魂的载体。” 它顿了顿,似在平复心绪,“落入冥河的死魂并非都能自行抵达归宿,总有一些滞留在途中,而我们的使命,便是将这些游离的死魂一一送入冥河。” 说到这里,它的羽翼微微颤动,“每送归一个死魂,我们便能从中汲取一丝力量反哺,用以滋养神魂 —— 这是冥域独有的法则,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至于其他稍强些的冥兽,” 九幽凰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有的司职监督,有的执掌刑罚,各有各的分工。你大可以将我们冥雀一族看作冥域最底层的尘民,寿命短暂,做着最卑微的活计。” 它扫了一眼无边无际的冥河,“不过这冥域之中,大多是与我们冥雀一族境遇相似的冥兽,所谓的高层终究是少数,尘民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者,亦是最沉默的大多数。”
梅念望着九幽凰那身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羽毛,忽然明白它当年为何要离开冥域,为何执着于寻找同族 —— 那份不甘于沉沦底层的执念,或许早已刻入了它的神魂深处。梅念站在一旁,望着这只通体漆黑的神鸟,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触动。从它的话语里,他仿佛能看到一幅画面:一只年轻的冥雀,在冥河岸边仰望着无尽的黑暗,眼里却燃着要为整个族群劈开一条新路的火焰。
这份不忘本的执念,这份明知前路坎坷却仍要逆天而行的勇气,比多少人类修士口中的 “大道” 都要滚烫。梅念不觉间挺直了脊背,看向九幽凰的目光里,已然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肃然起敬。
九幽凰转头望向梅念,漆黑的羽翼微微收拢,尾羽不安地蹭了蹭地面,语气里带着几分窘迫:“那个…… 冥域实在太过辽阔,你得助我找到冥雀一族。当然,我也会全力搜寻,不会让你独自奔波。”